杖上不发一言。
见到谢云嫣前来,老夫人愤愤地杵了杵手中的拐杖,陈年乌木的拐杖在青石地板上敲出沉郁的闷响,仲夏本该炎热,而这一下响动,却敲出了谢云嫣的心头凉。
魏母锁紧眉头,看向厅中央的魏济明,“济明,你自己要做的事,自己和云嫣开口。我年纪大了,没有你这样丢得起脸。”
谢云嫣目光茫然地看向魏济明,这才发现他的身后,还站了个明艳动人的娇俏姑娘。
那姑娘见她看过来,仰起脸来对她笑,不痛不痒地叫了一声姐姐。
谢云嫣一身薄樱色百纱裙,高挑的身形站得笔直,一双杏眸水波盈盈,定定望着魏济明,却没有说一个字。
魏济明回视着她,声音里却不见任何起伏,平静如水地同她说道:“这是康王的独生女儿连歆郡主,我在肃岗救了她,我要娶她做平妻。”
康王是定齐国当今的王叔,在北部边疆平叛十载,前段时间才启程返回上京。
返程的路上,被康王视作掌上明珠的独生女儿,也即刚满十五岁的连歆郡主,吵着闹着非要骑马,怎知那马突然受惊,一骑绝尘了十几里,遇到了魏济明一行。
魏济明喜好骑马也极善驭马,于是这是一段英雄救美没有新意的话本。
连歆郡主听了魏济明的话以后,扬起了小巧圆润的下巴,目光放肆地看向谢云嫣,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
谢云嫣的手有些微的颤抖,连掌心都出了潮湿的汗,可她不仅没吵没闹,还用十分平静和缓的声音回道:“妾身知道了,这月的账本已送入书房,您可要挑个时间过目?”
这样尊卑分明的自称与他谓,谢云嫣从前并没有使用过。
如果她还有着不能被冒犯的清贵家世,俯瞰市井的世族身份,连歆郡主在抢男人这方面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偏偏她还没耍什么手段,这只是她自小养成的教养,在愤怒的时候冷静,在绝境的地方平心,甚至是以退为进。
不过这些做得再好,终究抵不过郡主二字。
连歆郡主的父亲,也即定齐国的康王,不日便上奏定齐国君求取这门平妻的亲事。
虽然国君在殿内看到奏折的时候,深深觉得他叔叔是在陪女儿胡闹,又陷入了万一自己女儿长大以后也这么造孽该怎么办的烦恼中,却还是亲笔将奏折批了下来。
在定齐国,商人的地位普遍很高,但康王还是给准女婿求来了一个上京监管衣料的差使,按照惯例,上任前一个月要去南部纺织局开阔眼见。
魏济明哪里用得着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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