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宁愿守到深夜都要来说的事,必是十分要紧的,我洗耳恭听。”
牟氏并未坐下,也没有解下披风的意思。她端立着,盯着谢丞公的眼睛,一字字地问:“谢熙和,你今日为何带大郎和九娘出去?”
“我不能带?”谢丞公诧异的问。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牟氏提高了声音:“你明知道我在问什么!”
看到谢丞公的表情一如既往闲适,她脸上罩着的壳忽然破裂了,愤怒甚至让她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风度指着丈夫的鼻子喝问:
“谢熙和!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三媒六聘娶进来的妻子,三郎和七娘才是你嫡亲的儿女,你宠爱谁都不该越过他们!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带大郎和九娘是去见卫家人,明明膝下有嫡子女你却去提携庶子女,说出去谁家不笑你以小充大,上不得台面!我告诉你,大丹律上一条一条列得清清楚楚,嫡子在者庶子不得承业承爵,若是你日后胆敢令大郎继承丞公之位,继承这阖家财产,我即使要闹到金陵府衙去击鼓鸣冤都好,决不容许你谢熙和如此离经叛道,置我正妻嫡子颜面于不顾!”
谢熙和听完这一席话,却依然是微微一笑。
他一挥袍袖站起身来,背着手踱步到那中堂挂着的山石秋菊图前细细欣赏:“表妹,既你如此质问,我今日也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牟氏冷笑:“有话摊开来讲便是,盼你还有些为人的脸面,勿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第一,显圣元年至显圣九年间你数度怀上却又迅速滑胎小产,为何隐瞒于我?”
牟氏的脸迅速变得苍白。那是她隐瞒了这么多年,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为何谢熙和竟知晓?!
“第二,显圣十二年四月十三日,你曾乔装外出,堂堂谢氏丞公府主母,为何如此?”
牟氏的脸色越发苍白了,如今还带上了明显的惊慌,她的身体止不住地打着颤,摇摇欲坠——她那一日……
“第三,我谢氏家族儿孙不论儿女皆是五岁开蒙,诵诗书,习骑射,知礼仪,我再问你一次,我要送三郎到王氏族学去,如他的兄弟般,不论塾师如何摔打磋磨都由得他,你愿是不愿?”
曾经的“江陵玉树”,如今的大丹丞公,时光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的阴影,反而将他的光芒琢磨得越发璀璨。
烛光摇曳间,他面上温和的表情已经完全褪去,留下的只有冰川巨石般的冷峻,如一座巍峨巨岳,沉沉压在牟氏心头之上。
牟氏慌乱地摇着头,嘶声道:“我是冰清玉洁的,你怎能怀疑我!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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