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亲眼所见临床上的病人受到的病痛远比课本PPT和教学视频上展示得更鲜明,也更残酷。
沛沛每天下班回到出租屋里,想到的不是病房里病人苍白的面容,就是电话里与母亲歇斯底里的争吵,如果不能投入到学习中去,她就得强迫自己去想象日后考研失利时的下场——留在病房里继续面对病人,回家接受周轻水的讥讽,也许还有机会一边工作一边考研,但那将是比现在沉重百倍的压力。
可是沛沛也不想留在滨医大读研,她想往更高的台阶走,她不想要保守的选择,就好像她当年执意选了理科,执意要去复读,执意要和母亲作对。
焦虑薅着她的头发,拖着她在原地打转。
她还记得那天是周末,万滨秋后的第一场雨,气温骤降,压抑了许久的沛沛决定还是要做点什么发泄一下,于是给刚分手两个月的师弟打了电话,在宾馆里等师弟等得又有些焦虑,于是去7-11买了酒,买酒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拿了烟和打火机。
她还记得师弟进房间的时候闻到烟味时的表情。
师弟问她:“你不是向来最恨烟味了吗?”
沛沛说:“没那么堕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六个六?开吧。”
沛沛看见对面的男人开出来三个一和两个六,心中了然,端起酒杯碰了碰。
冰凉的酒液落了肚,升起来的却是暖意。
沛沛说:“考研的时候压力太大了,也不能天天喝酒,会影响记忆力。”
林淮问:“那怎么又戒了?”
沛沛说:“当然是为了活得久一点啊。”
烟是硕士毕业那天开始戒的,后来偶尔还会抽一两根,从哪天开始没再抽的沛沛也记不清了。
林淮伸出手:“过来。”
沛沛笑了一下,乖乖握住他的手,由着他把自己带到怀里去。
林淮亲亲她的唇瓣,把上面残留的酒液舔干净。
“宣泄压力的方式有很多种。”
沛沛心想,我知道啊,比如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