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以为舅舅们跟她说过,殷家几兄弟却又以为陶嫤告诉了她,未料想到头来,谁都没跟她提过这回事。
殷岁晴只觉得这人清冷难接近,并不知道其中内情。既然他不说话,那边由她开头好了,不然两人在这干坐着委实尴尬。“瑜郡王想必见过家父和兄长了?”
段俨回想了下方才在正堂的情景,好像是出来了几个人,但他记不住谁是谁。略一思忖,颔首道:“见过了。”
“他们应当跟你谈了很多。”殷岁晴起身为他添茶,声音徐徐,却透着股坚定之气,“可我只有一句话想说,叫叫和靖儿是我的孩子,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弃他们于不顾。”
瑜郡王手持茶杯,低声应道:“你放心,日后两家若能结亲,本王会对他们视如己出。”
所谓视若己出,便是当亲生孩子一样看待,这件事对瑜郡王来说确实不大容易。就连陪了他十来年的段淳,他也是最近才勉强记住他的脸,不至于在外头认错儿子,若是再来两个,可就太难为他了。
殷岁晴放下心来,“我也一样。”
她心知肚明,照这趋势下去,两家联姻在所难免。今天楚国公让她跟他见个面,不过是个过场罢了,话语权根本不在她手上。
然而她才从上一段情感中醒悟过来,还没完全缓和,实在没心思接受另一个人。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段俨说起,没想到他竟意外地好说话:“无妨,本王不着急。”
他踽踽独行十多年,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殷岁晴不无吃惊,原本准备了一大堆劝说他的话,哪知道一句话都没派上用场,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正要感谢时,他起身准备告辞,“你慢慢想,不必在意本王。”说罢行将转身,忽而回头看向她的脸,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下回见面别再贴花钿了。”
他想看看,他究竟是记住了她的脸,抑或是只记住了那枚梅花钿?
殷岁晴不明所以地摸了摸眉心,不得不多想。
虽然她不喜欢过于繁琐的妆容,但他为何不让她贴花钿?有这么不堪入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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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正值晌午,段俨带着侍从到前院正堂辞行。
楚国公想留他一道用膳,顺道套一套他跟殷岁晴都说了什么话。然而段俨不配合,他坚持离去,楚国公强留不得,唯有遗憾地把他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