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一般的往口中送热汤。
“昭禾,这汤很烫。”半晌,终归是万俟菱先开口打破了这种安静,“你小心些。”
沈昭禾将瓷勺放下,清脆的声响让她回了心神,她轻轻点头,说了声谢谢。
“少音违背主子的命令,她该死,你不必因为这种人难受。”昨日那一桩事动静不小,万俟菱连蒙带猜,倒也能弄清楚情况。
现在见沈昭禾似乎心情不好,很快便将这两桩事联系在了一起。
沈昭禾却轻轻摇头,“不是因为少音。”
“我只是有些难过,阿菱,我大抵是不应当留在南岐的,少音同我说了,外头……几乎是所有人都在恳求王上将我处死,在这儿,没人希望我活着。”
说着,她眼里蒙了一层雾气,胸口一阵起伏,真的有些喘不过气了。
眼下的日子几乎比她当初在东宫,还要压抑。
至少之前,不管徐淮意做些什么,她都将那当做可笑幼稚的举动,即便受伤,伤的也只会是身体罢了。
可如今,她每每想起,整个南岐不管贩夫走卒还是王孙权贵,全都在诅咒祈祷,希望她死,并且真心实意的觉得,她这条命可以挽救南岐国运,她的心没有办法松懈下来。
万俟菱沉默了良久,最终道:“我帮你离开这儿吧。”
沈昭禾惊愕的望向她,“什么?”
“我可以帮你离开这儿。”万俟菱的声音坚定了些,“你留在这儿,不会有活路的。”
她再清楚不过万俟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或许他对沈昭禾真的有那么几分的情意,可这三分情意又能撑到何时?
要知道,到此刻为止,那些挡了万俟砚去路的人,早就成了他刀下亡魂了。
沈昭禾的下场,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她若是离开,那还能有一线生机。
沈昭禾愣住,“可阿菱,你如何帮我?”
她没有怀疑过万俟菱的话,因为她见识过万俟砚所做的那些事。
她不是那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不会妄想着能在万俟砚心中有着超过他竭力追求的东西的地位。
万俟菱撇她一眼,“你别小看我,只要你点头说你愿意,我就能将你送出这南岐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