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一度觉得,清弦道君,是真正给了他改变命运的机会的人。
可现在,他突然变得不敢确定了起来。
——是他给了他改变的机会,还是他……早就为他的命运,画好了前行的路径?
虞绒绒想到了宁旧宿在跃下诛魔台之前,对她说的那几句话。
彼时她不解其意,却也没有时间多想,此刻再去回忆,自然品出了其中不一样的味道。
她轻声道:“宁旧宿之前也对我说过一些话。”
“他说,清弦该死,小楼该死,魔神也该死。”虞绒绒缓缓道:“他说我是魔神的容器,身上带有魔印,我若身死,魔神也将无法复活。”
四海异动,小楼之外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此处三人的耳朵与神识。
这世间,能酿成如此动静的,有且只有一人,也只有一种可能性。
“很显然,他知道的,也不是全部。”虞绒绒继续道:“当时我以为,他对我师父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所以才说……清弦该死。”
“但现在看来,显然并非如此。”傅时画哑声道。
“的确并非如此。因为,在这句话后,他的所有布置分明都是针对小楼与魔神,却并没有任何针对清弦的举措。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虞绒绒抿了抿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再缓缓道:“他说,清弦不必他杀,自有人会去。”
一直都一言不发的耿惊花突然笑了起来。
虞绒绒见过他许多种笑,恨铁不成钢的,气急败坏的,冷笑,讥笑,也在道衍台上见过他无数次意气风发时的朗声大笑。
但此刻,耿惊花的笑,更像是听了一个再滑稽不过的笑话,看了一幕让人前仰后合的喜剧,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还在笑。
笑自己,笑小师妹宁暮烟,笑二师兄宁旧宿,笑天下谁人不识君,却也是真的字面意义的谁都不识君。
这一瞬间,他甚至对天道意识中的秘密,都已经全然不感兴趣了,也不再有任何的好奇之心。
他慢慢站了起来,拎起自己的那柄剑,再一言不发地从小楼中走了出去。
他没有说他要去哪,但谁都知道他要去哪。
虞绒绒和傅时画都没有问需不需要帮忙,又或者说,是否多几个人,会多一些胜算。
因为,他们都知道,唯独这一战,耿惊花不会愿意要任何人插手。
……
耿惊花慢慢走在去往锁关楼的路上。
有内阁的弟子见他去向,执礼向前:“这位师伯,掌门尊上在锁关楼到九曲回廊之处都设了结界,恐怕近日并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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