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人也真是,问他世子要吃哪家的酒,只道不知。”红药捋起袖子,亲自帮连翘翘用烫过的帕子净面,“既是赴宴,夫人不好再穿素净衣裳,前些日子虞嬷嬷送来的藕荷袄子,初桃襦裙就再合适不过。”
连翘翘心头突突突直跳,亦有些慌乱,她在不少京中勋贵面前露过脸,虽然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不一定有人记得她,但万一出了岔子,雁凌霄可保得住她?
世子爷是没想过她的处境,还是说……连翘翘心尖一提,呼吸窒住,罥烟眉轻拧成结。另有一种可能,是她不敢去想,雁凌霄恐怕在试探她的身份。
注意到连翘翘苍白的面色,红药担忧道:“夫人若是身体不适,奴婢就跟候在外头的缇骑说一声,咱们不去了。”
“没事。”连翘翘双手撑住梳妆台,身形摇晃,望向铜镜中那双清凌凌的杏眼,“劳烦姐姐帮我端一碗蜜枣茶,早膳没吃几口,只是气血不足而已。”
梳妆打扮好,已过去足足一个时辰。等画舫抵达金明池畔,翘首以盼的侍从们都等急了。
“问夫人安,世子爷差遣小的来城外接您去长平侯府。”小朱子打个千儿,刚一抬头,就傻了眼。
连夫人?!王府的人都说,她在清岚庵病逝了,怎么会死而复生?
他在沂王丧礼上被世子看中,为世子殿下传递消息,最近才被提拔到身边,本以为要平步青云,却没料到,给世子爷做事的代价是从此紧紧闭上嘴巴。
小朱子头埋得更低了些,就听红药道:“夫人,这是为世子牵马的小朱公公。”
小朱子起了一脑门的汗,他抹一把脸,躬身为连翘翘放好登车的软凳,谄笑道:“夫人喊我小朱子就行。”
连翘翘手扶珍珠花簪,搭上小朱子的手:“劳烦朱公公,咱们走吧,别让世子久等了。”
“哎!”小朱子尖声道,“夫人仔细脚下。”
*
长平侯府,书房。
年逾五十的长平侯脸色灰败,大颗大颗的汗珠像裹了蜡一样往下淌。他张了张嘴,浑浊的眼球愈发涣散,徒劳地挤出笑脸:“世子说的可是真的?本侯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啊!”
雁凌霄没睬他,自荷包取出绒布,安然擦拭手甲。
长平侯颓然瘫倒在官帽椅上,喟叹道:“本侯一声清名,竟毁在薛氏这个舞姬手里!”
他端起茶盏,手一软,茶盏便碎落在地,他直了眼,嗓子眼里嗬嗬念叨着:“不成,薛氏贱人,害我长平侯满门,本侯先把她杀了,再进宫给陛下负荆请罪!”
说罢,就哆哆嗦嗦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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