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的祎衣多达九重,她身形纤巧,如同红云堆里探出头的云雀, 腰上的绣金宽带紧缚, 几乎喘不过气。
“谢陛下隆恩。”连翘翘深深叩首,在红药搀扶下站起身, “多谢敬公公。”
金铃脆响,敬公公花白稀疏的眉毛一挑, 假作没看到从石榴裙下蜿蜒而出, 一路绵延至玉英宫内殿的金链。
“咱家不敢当娘娘一句谢。贵妃娘娘此番回宫, 陛下的心就定了,连夜召见礼部的大人们,紧赶慢赶才在安排好在玉英殿……玉英宫册封一事。”敬公公笑道, “过几日,还要开天坛、宗庙为大皇子、大皇女序齿, 上玉碟。贵妃娘娘是有福之人, 往后悉心侍奉陛下, 或许有大造化也未可知。”
一旁的红药听了,握住连翘翘胳膊的手紧了紧,眼眶泛红,潸然泪下:“恭喜良娣,哎,从今儿个起要称良娣为贵妃娘娘了。”
连翘翘勉强提起嘴角,仍有些紧张,她在宫外多年,早忘了怎么跟宫里人玩那套弯弯绕绕。敬公公说的大造化,她哪里敢应承,安抚地拍拍红药手背,柔声道:“公公的话,本宫记住了。”
她微微颔首,玉英宫的宫女们就如云如烟地排列两行,给敬公公手下的小太监们奉上一只只装满金锞子的荷包,数目不多不少,文德殿的太监未必看得上眼,但沾的就是一份喜气。
红药福礼,讨个口彩,垂首送敬公公出去。绡帕攥在手中,见敬公公背手笑而不语,红药犹疑片刻,还是叫住他:“公公请留步。”
“红药姑姑,陛下还在文德殿等咱家回去侍奉笔墨呢。”
红药左右看一看,抿嘴道:“公公贵人事忙,我也不好耽误公公做事。只有一节,我实在不明,着实为娘娘忧心,这才向公公讨教一二。”
敬公公方脸阔额,人生得端正,一双眼睛却精光发亮。闻言,他抬头瞟向玉英宫新换上的朱红金字牌匾,悠悠道:“姑姑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陛下想要什么,一抬眼姑姑就明了于心,何必问咱家?玉英殿是陛下的潜龙之所,而今改名叫玉英宫,让贵妃娘娘位列一宫之主位,这可并非祖制呐。姑姑再想圣旨最末几个字,还有什么不明的?”话毕,提脚就走,也不管红药眉头拧成结。
连翘翘回宫,最大喜过望的就是红药。她怀揣愧意和懊悔行尸走肉般挨过许多年,乍一听说连翘翘死而复生,且带着龙子回宫,简直想立刻去清岚庵上香还愿,给菩萨塑一座金身。但雁凌霄晦暗莫名的态度,又让红药迷茫忧惧——当真因失而复得疼宠娘娘,何故用金蛇骨链将人囚禁在宫中?
敬公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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