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乾面露尴尬,适时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正好去书院别处转转,顺道用午饭。”
“不必,不劳烦贤弟了。”云蔚特意在弟这个字上加重发音,凉凉地瞥他一眼。
李明乾今年十七,比云蔚小一岁,称贤弟并无不妥,可他莫名地从这句话里听出几分敌意,再看云蔚眼神,更是让他后脊骨发寒。
自己难道是在哪里得罪过他?可瞧着十七,又是一团和气的,便打消疑虑,或许是他性格使然,日后多多相处总能破冰。
“那就不打搅了。”说罢李明乾出门去寻他的同乡。
见李明乾匆匆出门,十七脸上的假笑便撤下去,出门做任务,左右逢源地套些情报出来,是她们自小就要学的,可这么多年过去,十七依然最厌烦作戏。
她身上的柔弱气一卸,便露出锐利的锋芒,腰背靠在圈椅里,“李明乾为人不错,可心里不藏事,要紧的不要和他说。”
云蔚哼了一声,“我看你和他聊得倒很开怀,不知道还以为你们相见恨晚呢。”
十七懒得解释,扔给他一个哨子,“以后有急事就吹这个,我师傅和师兄准备常驻云州,会多照拂你的。”
“那你呢?”
“我有我的事要做,你不必管。”
午时刚过,李明乾吃饱后从饭堂出来,正看到云蔚和十七的身影,他一路跟过去,发觉是十七要下山,云蔚怏怏不乐,迟迟不让马车启程。
他们之间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十七下车抱了抱云蔚,两人这才分开。
李明乾心下生疑,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是亲姐弟,但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还是不成体统的,可转念他又不想自己的揣度玷污了十七,那样好的人,怎会与自己的血亲有了首尾,或许是家里人口少,令他们姐弟的关系更为亲密而已。
马车渐渐走远了,云蔚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也跟着十七走了,但他纵然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还是要留在书院里发奋读书的。
如今他长到顶天立地的年纪,却依然像孩童一般,要姐姐来庇护他,云蔚感到十分羞惭,再想到云若身上的伤,更觉难过。他立志要强大起来搭救云若出四绝门,还有爹娘的仇,终有一天他要歹人血债血偿。
回书院的路上,云蔚看见李明乾,站在树下正一脸荡漾地盯着远去的马车,他冷哼一声,挡住李明乾的视线,见他不再伸长脖子看了,才绕过他要走。
李明乾急忙跟上来,“令姐,芳龄几何?”
云蔚谨记着十七的教诲,不能骂人,于是勉强语气平缓地说:“双十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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