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一过,青云书院便开学了,云蔚既已决心要读书读出个名堂来,便不能总是腻在云若身边,非常自觉地收拾好行李,早早就去书院报道。临走时他还絮絮叨叨地吩咐云若,少接危险的任务,注意身体按时吃饭,最重要的是要多来看他。云若一一应了下来,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换得耳根清净,何乐而不为呢?
云蔚走后,家中便只剩下云若一个人。虽然隔壁是平松的住所,但云若见他的机会很少,因为平松近日来似乎做回了老本行,每日有人进进出出,还都是不重样的生面孔。她有心规劝几句,又想到自己其实是没有规劝的必要的,平松与她不过萍水相逢,并不是很深的交情,多管闲事只会惹人生厌。
但云若还有些操心平松的身体,毕竟云蔚在此地相熟的人,只有一个平松。她便从师兄那里讨要了许多大补的丹药,要拿给平松。师兄给药时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不知是惆怅还是艳羡,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你和你那相好,结识多久了?”
“半年有余。”
“才半年?”初一一阵气闷,“我都快半辈子了。”
云若虽然同情师兄,但嘴上的话还是压不住,直言道:“师兄此言差矣,其实师父还不能算是你的相好,只是师兄单相思而已,你和我还是不能比的。”
骤然被戳到了痛处,初一作为师兄的颜面成了一块破抹布,他当即大喝:“你给我滚出去,把丹药也还给我。”
云若哪里肯听,拿着手里的瓶瓶罐罐便飞也似的逃了,幸好初一不擅长轻功,不然肯定要吃一些苦头。
从分部回家要路过杨家老宅,自打恢复记忆之后,云若还没有回去看过,便停下了匆匆的脚步,踏入了那片焦黑的回忆之中。
记忆中的老宅总是明亮的,时间似乎永远都在夏天,午后的阳光透过疏漏的树叶,落在在爹娘和云蔚的脸上,他们每个人都是橙黄色的,看着那样的温暖和香甜。他们就在合欢树下等着她,向她招手,喊她快一些,不然亨达酒楼就没有包间了。
可是在河对面的,不是穿着青色襦裙,总着两个角的杨云若了,她终日都裹着一身黑,不敢用真面目示人,身上淋漓着永远晒不干的雨水。
她想其实杨云若早就死在了那场雨中,如今她不过是借着十七躯壳的孤魂野鬼而已,终究是要走的。
但她死了也不敢埋在爹娘身边,就让她化作灰,洒在合欢树下,或者洒在这条河里。
云若看向结着薄冰的河面,如今已是春天,冰雪日渐消融,再过几天河面的冰也要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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