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他吗?
这个猜测一出现,他就开始心乱如麻。
“是谁的名字。”督公的呼吸放轻了,他自己也听不出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变化,听觉似乎只集中到了优优那块,其他的一概如轻飘飘的云雾一般,听不真切。
然而优优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伸手又拿回了刚刚递给他的荷包。
在荷包的一角,绣上了李棠织的字。
杜衣。
“杜……衣……”她慢吞吞一字字郑重而珍重地读出了这两个字,她在吐字时柔和了眼角眉梢,暖色拂面,夸赞道,“您的字很好听,我念念不忘。”
轰——
一瞬间,李棠织的意识从云端直冲冲落下,仿佛没能接受如此大的冲击,他的耳边有一阵子的隆隆声,原来巨大的惊喜和巨大的惊吓的区别并不是很大,人心都会因此鼓噪,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日夜的梦化作了现实,而现实又铺天盖地向他施压。
无可回应之下,他本能地伸出手想着拿回荷包,身体却快一步作出反应,让伸出去的手堪堪错过手的方向,反而张开去,拢住了她。
他把她圈在怀里,低下头闭上眼,美人的发间有几不可闻的清香,甜而不腻。她放松依顺地将自己靠在他胸前,耳朵贴在他胸口,听他明面上不可见的失态。
明明心跳撞如擂鼓,表面却仿佛不起涟漪。
真是犯规又可爱的督公千岁。
和他相守一生,想必也会很快乐吧。
李棠织的名是父亲取的,字是母亲取的,他依稀记得自己曾过得很幸福,长辈和睦,父母相爱,锦衣玉食,他曾被捧在手心里。
入了宫后李棠织这个名字短暂地消失了,只留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李子,因为小内侍是不会被记住名字的,也需要丢掉过往。但是当他坐上九千岁这个位置时,他就又有了曾经的名字。
李棠织,字杜衣。
如何品读这都是个很温暖且风雅的名字,父亲母亲希望他长大后成为一个端方君子,活得舒适也带给人快乐。
然他现在,却是督公李棠织,却是以一副最不堪的躯壳面对心上人。
他化着掩去自我的浓妆,三十有余,下巴光洁,身体缺憾。
虽身不由己,又情何以堪。
活在这个时代何其不幸,他家与人为善却要被根本从未联系过甚至都叫不出姓名的远亲波及,株连一罪是何道理,上位者视人命如草芥,可人又怎会是草芥。
他原本已经接受这样的人生,也选择了冷漠而自私地苟活,为什么这个时候却又玩笑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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