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乔大姐儿商议了方是夫妻两口子同舟共济之意,面上就有些犹豫神色,那何大郎原是个武夫,想不到那一处去,见三郎低头不语,因好奇笑道:“怎么,放着这样的美缺不去,还要寻思么?”
张三郎只得对他实说,那何捕头方才明白过来道:“你这好小子,当日年少时不言不语像个闷葫芦,如今倒肯在女孩儿身上下功夫,这般软款温柔,哥哥我当真学不来的,若有你半点儿本事,只怕如今你我早做成连襟了呢。”
弟兄两个说笑一回,商议定了,只等回家与乔姐儿说了,方可运作此事。
一时散了,三郎回家,见前后门都有两个土兵站着,便知看街老爷只怕有人前来滋扰,拨了人手过来看顾,依旧从后门回家,见大姐儿正坐在炕上做活,听见门响,出来接着。
三郎因说道:“你先坐着,今儿因为咱们家的事情惊扰了太太,这会子我倒前头去陪个不是。”
碧霞奴摇头笑道:“你越发没个算计了,这会子天色已晚,又上去做什么,方才我掂对了几样菜蔬汤水送过去了,里头太太又过来道谢,我就顺势与他家陪了不是,还送了两样针黹过去,现下已经没事,老爷虽然没见着,也叫太太传话说来安慰咱们,说这几日拨了土兵过来把守着,再没人敢上门相扰的了。”
三郎这才放心,便上炕歇着,碧霞奴见他外头吃了酒,不肯叫他院里梳洗去,亲自往小厨房里烧了洗脚汤,端进来时,见丈夫吃多了酒,已经睡在炕上。
只得上前来亲自与他脱了鞋袜服泡在盆里,服侍丈夫烫脚,那张三郎打了一个盹儿,昏沉沉的,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忽然一惊醒了过来,就瞧见浑家正给自己烫脚。
连忙一咕噜爬起来,扶了碧霞奴的胳膊一连声儿说道:“这可使不得,生受了姐儿的。”
大姐儿见他醒了,也跟着脸上一红,摇头道:“这又不值什么,往大处说原是三纲五常天理人伦的勾当,便是归到一家一户来,也是咱们两个好,我才这般待你,往日你不也时常看顾我么,如今倒多出这个相敬如宾的毛病儿来?”
说道相敬如宾之处,又觉得自家说话不大检点,因红了脸不肯说了。三郎这时双手撑在炕上半坐着,瞧着媳妇儿伺候自己烫脚,但见浑家也红了脸,越发显得粉光柔滑,一面含笑看着,因笑道:“这典故正是应是对景儿,怎么反倒臊了呢?”
碧霞奴只是抿嘴儿笑,也不理他,一时洗完了,拿过巾子来替他抹干了,换上干净鞋袜,自己拿着皂荚坐在一旁脚凳上就着热水洗了,一面问他白日之事,那何大郎可曾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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