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泣不成声。叶禹凡变成现在这样,她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吗?当然不是!在钟医生指出他们家家教的潜在问题后,叶母不知道自责了多少次,不知道几夜未能成眠,可是有什么用?
他们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越来越陌生,无能为力。
叶禹凡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父母激烈的争吵声穿过墙壁、房门、被子,传入他的耳朵。
他听到爸妈说要离婚,听到他们说自己会变成神经病,听他们说自己以后都不能再去学校,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享受交朋友的快乐……
为什么会这样呢……
神啊,我这十几年来从没有做过坏事,最多多考了几个第一名,为什么要让这种厄运降临到我的身上……
叶禹凡绝望地想着,眼眶忍得发痛,眼泪还是关不住地淌了出来。
次日,叶禹凡再度生病,体温直升四十度,还伴随着呕吐、头痛和昏迷,病来如山倒,整整两天,叶禹凡一直在昏睡,稍有些意识时也是喃喃“不要治病”、“不要看心理医生”之类的话,可见之前几次催眠的经历对他来说有多痛苦。
两天后,他清醒过来,见父母陪在床畔,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我快死了吗?”
叶母瞬间痛哭出声。
每一次的精神治疗对叶禹凡来说都是一场折磨,这种折磨的痛苦远远超过了他的精神所能承受的限度,何况那些模棱两可的诊断和未知的催眠,让人不禁怀疑治疗到底是缓和还是恶化了叶禹凡的病。
但现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现实显然是后者,由精神压力导致的健康打击是摧枯拉朽的。
这一刻,叶母想开了。有什么能比儿子的命更重要呢?只要叶禹凡还活着,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那都是她的亲儿子啊!
他们不会再逼他了,此刻,他们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离开前夕,芮北年接到老友的电话。
钟岳仁在电话里叹了口气,道:“他们不想治了。”
“怎么会!”芮北年的心里是非常郁闷的,从业以来,任何他经手的病人都有一份近乎完美的现病史。而此时,他被一份疑难杂症挑起了最大的兴趣,正打算大刀阔斧一番,病人忽然说不治了!
这对有强迫症的芮北年来说绝对是必杀技,那一瞬间他忽然生出“去求病人让自己来治疗”的可笑念头!
“叶先生他们的态度很坚定。”钟岳仁再次道。
芮北年:“你帮我留意一下这个孩子,尽量劝说他们不要放弃治疗,我回去忙完b城的事,专门请假半年来宁城!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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