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擦了擦泪,扶了扶发髻,理了理衣裙,走到顾渊面前,深深一礼:“陛下长乐无极。”
顾渊顿了顿,“母亲快起身吧。”
薄太后道:“你这个样子,往后如何能当好太后?”
文婕妤又笑了,“妾如能当皇太后,还会这么晚才到么?妾在深宫之中,竟连哭临的日子都未晓得,方才听见旁人说起,才急匆匆地——”
“够了!”薄太后冷冷地一拂袖,“都散了吧!”
文婕妤冷笑一声,当先便走。待外臣内臣都散尽了,太后方招手让顾渊近前来,犹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陛下这样瘦,可还能承天命么?”
顾渊低垂着眼,淡声道:“孙儿不才,终归要勉力为之。”
“婕妤是悲伤过度,难为你了。”
“孙儿知道,孙儿会去宽慰母亲的。”
“待得丧期过了,便要选采女。”太后的声音拖得悠长,像闷闷的钟声,“你这样大了,怎么内中还没个人呢?总是待在地方上怠慢了。如今你是天子了,中宫要早些定下来,一个贤内助等齐一位谏大夫。”
顾渊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太后道:“怎么,还有些不好意思么?现在不作兴三年丧,你定了人,老身与你母亲才能放心。心里头欢喜谁便与老身提,老身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