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出生便是皇太子,陆容卿会成为他的太子妃,而后他将继承孝怀皇帝的大统——他现在什么也不信了,他只信手里的权力。
他会比顾子临做得更好。
她慢慢转过头来,看见他微露憔悴的神色。那也是她过去经常在顾渊脸上看见的神色。她忽然感到一阵报复一般的畅快:这便是权力的反噬,但凡坐在那个御座上的人,谁都不能逃脱这种邪恶的反噬!
她嘴角微勾,一道冷漠的笑,“如我所料不错,仲彦休的兵马,大约不出半月,便能直抵长安城下了。”
她终于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抬起震痛的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真不明白,你为何永远是向着顾子临的?你想想阿母,想想顾家和薄家是怎么待阿母的!我将一切夺回来了,我让你做长公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突然大笑,笑得前仰后合,遍身璀璨迎着冰雪的光,化作一片流光溢彩。她苍白绝美的容颜在这一片光彩中仿佛虚幻的影,带着冰冷的恨,带着刻骨的伤,却仍旧那样坚定不移——
“你毁了大靖天下,毁了社稷百姓,你以为阿母还会原谅你?”她毫不留情,话语如飞刃向他掷去,“你杀了我的儿子,杀了阿父,逼死文太后,害死梅夫人……你数数,你踏着多少个人的尸体才有今日?薄三郎,我愿你从今往后,夜夜不能安枕,永被恶鬼缠身!”
他俊秀的容颜几近扭曲,仿佛被烈焰烧焦,露出狰狞白骨,而那张口犹自开闭着:“你忘了一个人,”他不怒反笑,“顾子临尸骨无存,只怕他连鬼也变不了!”
薄暖突然将他往窗棂上狠狠一推!她素来孱弱,此刻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推得薄昳一个踉跄,身子重重砸在木制的窗棂子上,嘎啦一声,窗子被撞开一线,风雪呼啦啦猛灌进来,飞飘上二人的鬓发之间。薄昳还未站定身子,薄暖已拔下发上金钗,往他脖颈上狠狠扎去!
薄昳将头一偏,这一刺便失了准头,他再一抬手便扣住了她的手腕,当啷一声,金钗沿着流丽的袍角滚落在地,其声清脆,仿佛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往而不返地碎裂了。
薄昳凭凌窗边,死死地扣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她觉得自己的腕骨都要碎折了,可是即便这双腕齐断的痛都比不上她心头万刃齐绞——
她眼睫颤抖地抬起,雪霰飞缀在她冰一样澄寒的眼底,仿佛便凝结了,凝结成了旋转不定的冰珠子,铮然,掉落。
“阿兄,”她轻轻地、低低地唤,“你这样做,你自己很快活吗?”
薄昳全身都在颤抖。高处夹冰带雪的寒风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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