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让太医开些安神方,以免夜长梦多。”
他的尾音缭绕在空中,半晌才散开。
相雪露脚步微一顿,随后更快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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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还未过头七之日,故以相雪露这几天都是安寝在仁德堂中。
上次在东耳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境,她害怕故地重游会唤醒回忆,于是这几日都改睡在后偏厅的一个厢房中。
确实也未出现不对劲的东西,一夜安睡。
临睡前,她寻思着慕容曜应当已经摆驾回宫了,便不再想旁杂事余,安心闭眼入睡。
今夜入睡得很快,起初还算安稳,但没过多久,身上就传来了熟悉的感觉。
身前是一片滚烫与炽热,身后却是又冷又硬的冰凉触感。
她用手撑在四周,摸索了半天,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光滑的木板上。
直到她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瞥见自己身旁的场景和那黑得发沉的乌黑木质。
浑身刹那惊起了一层冷汗。
她,竟然在她夫君,晋王慕容昀的棺木上。
她想从棺盖板上下去,但很快又软了身子。
“别……别在这儿……”
“夫君……”她费力想推拒,奈何她的声音支离破碎,无法将一句吐露完整。
但未想到,“夫君”一词刚道出口,却仿佛激到了他的哪处一般,以至于她的声音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她的指甲嵌进了掌心,心中又恨又恼,恨他为何这般不顾体面,在此种地方。他纵是要报复,也不该来找自己,不是她烧了他的衣裳,也不是她钉了他的棺材。他怎么不去缠着慕容曜?似乎感觉到她的分神,他咬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一词一句地数落起慕容昀的不是来。
“一个病秧子,注定天不假年的人,竟然还娶妻,真是自私到了极点。”
“留下一堆烂摊子,让你一人独木难支,这也算是好夫君,可笑。”
“若不是朕修改了皇嘉祖训,废除了大嘉律中的皇族宗亲殉葬制,皇嫂就要下去陪他了吧。”
“其用心险恶,实在不敢深思。”
相雪露没空细想这些话的内容,因为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一条关键信息。
这条信息让她全身血液加速,心脏似要炸开。内心闪过一次念头就不敢再想第二次。
她极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惜此时的身体却完全无法控制。
只有身上的感觉倍加清晰。
“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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