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警察会分外注意我吗?”
罗韧说:“他们会猜测你跑了、找到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了,即便露面,也一定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很少有犯罪分子这么嚣张,牵着男朋友没事人一样逛街的。”
木代说:“以前不觉得,现在居然羡慕那些能在阳光下昂头大步走的人。”
她明明不是罪犯,却揣了一颗过分警醒的心,帽子口罩,见人就低头,看到警车过,手臂上会起细小的颤栗,下意识的,会去看周遭环境:从哪逃最合适?
罗韧隔着口罩捏捏她的脸:“很快过去的。”
木代说:“如果过不去呢,如果功亏一篑呢?”
问完这话,街道上的喧嚣声似乎都小了,生活是个首鼠两端的婊*子,一边说着公理正义,一边又漫不经心送着冤屈的人飞血上白练。
别想着等老天来洗刷你的冤屈,大气层离地最近的对流层高度平均十到二十千米,地面上那么喧嚣,老天哪能听到你纤薄的那一声冤枉?
罗韧说:“那我就带着你走,咱们永远不为自己没干过的事买单。”
“走到哪去呢?”
会被通缉,会被追,去国外吗?国门都出不了吧。
罗韧问她:“坐过飞机吗?”
“坐过。”
“最高的地方往下看,看不到国界、政*府、机构、组织、条例,只有土地、河流、山丘、平原。爱走到哪就走到哪,全世界都是我们的。”
说话时,阳光斜斜下来,正照着他的脸,罗韧下意识抬手去遮,阳光透过手指的罅缝,在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影子。
木代笑起来,忽然上前两步,双手环住他的腰,想埋头在他怀里,前头的帽檐作梗,只好侧过头。
好的情人,像是一双眼睛,带着你看到更蓝的天、更长的河,更广阔的天地,那些困囿心灵的四壁,通通消失不见。
糟糕的情人,只会让你的目光一直内收,眼里全是生活的逼仄狭小,未来的无望,关系的糟糕,
有个大爷拎着买菜的篮子从边上经过,咧着嘴看着两人笑。
木代也笑,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不就是陷害么,她想,泼过来的一盆脏水罢了,拧了毛巾擦干净就行,大不了冲个凉洗个澡,不见得我就能被一盆水淹死了。
***
丁国华家,在一幢老式住宅楼的六楼。
以二十年前就已经是主任医生的待遇来看,这住宿条件,实在是差了些。
天还没有全黑,楼道里已经暗的快看不见了。
罗韧敲门,笃笃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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