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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三小跑着回到屋里,借着手电关揿亮了屋里的电灯开关。
凌乱而又逼仄的屋子,铺盖可能是常年都不晒洗,发出刺鼻的霉烂味道,床上堆了半床的衣服,一捆一捆的,有的已经打开。
一万三上去抽了几根捆绳,又急匆匆奔到稻禾地,把绳子递给罗韧。
罗韧接了,下手去捆,把人双手先反绑,绳头抽紧之后想去绕颈,忽然迟疑了一下,很快看了眼木代,绳子又拉回,直接绕捆双脚,他速度很快,打结快准狠,一万三听到项思兰闷哼,心里咋舌:这该多疼啊。
奇怪的,项思兰一声都不吭,这么硬气?
捆好了,罗韧起身,曹严华帮着他,把项思兰抬回屋里。
灯光明亮,木代终于近距离看到她,罗韧低声问:“是她吗?”
木代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她认不出。
项思兰约莫四十来岁,或许是因为生活的关系,老态已现,但眉眼间不失标致。
除了这些,她并不引人注目,像任何一个擦身而过的中年妇人。
罗韧的目光在项思兰心口逡巡了一下,她喘气呼气的时候,那里的衣服起伏的确是有些怪异——但如非木代之前的提醒,这种怪异并不容易被注意。
他看了木代一眼,木代低声说:“我来吧。”
也好,罗韧把刀子拔出了递给她,示意曹严华和一万三转身。
一是男女有别,二是,这很可能是木代的母亲,罗韧很难摆正心态去面对,总觉得拿捏的不好,轻也不行,重也不行。
木代握着刀柄,趋前,伸出左手,把项思兰胸前的衣服拉起。
真奇怪,找了这么久,想了这么久,真的见到时,并没有激动。
也没有难过。
刀尖划进衣服布料的缝里,线的纤维一根根断,项思兰抬起眼看她。
眼神陌生而冰冷。
罗韧说的没错,母亲确实从来也不爱她吧,想从不爱自己的人身上拿爱,本身就是一件滑稽而又无望的事情。
木代握住刀柄的手一紧,然后向下,哧拉一声布料划裂,声音像是好多条横起的弦渐次崩断。
触目所及,她全身发冷,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划拉开的布片旁落,她看到项思兰的胸腔。
是有个洞,凹陷的,像嵌进去的一个海碗,暗红色,如同一个水泵,有力的,有节奏的起伏着。
砰,砰,砰。
木代直觉,那是心脏。
但是又不对了,似乎与已知的常识不符:心脏可以直接被看到吗?是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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