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孤零零一个人,这样的人生太累了。
让他甚至忘了自己才是刚刚成年的十八岁。
对吧,阿澈?
一只手轻轻碰到姜澈的肩:“……他打你了吗?”
姜澈回过头,钟静心站在他身后,目光殷切,似乎有什么在闪烁其间。
“打了,拿烟头烫了,还拿酒瓶砸了,肋骨都断过。”完全没给他否认机会,说话的是钟灵,“光是留下的伤疤就有叁四道。”
“钟灵——”他连姐姐都不叫了,只想怎么能堵住她的嘴。
“对不起啊,阿澈……”这些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练就出一颗钢铁心的女强人钟静心,此刻颤抖地掩住了口鼻,可不多时,还是带上了哭腔——
“我以为……那时候是你不要妈妈了。”
她以为是天生的血脉关系,姜澈才会疏远她,背叛她。
她以为在乎那八年养育之情的自己可笑可悲。
“是妈妈不好。”
姜澈怔愣地任钟静心握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身前,抱进了怀里。
“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姜澈直挺挺地被钟静心抱在怀中不知所措,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倔强自我的小男孩,早就长成了身姿挺括的少年,已经比母亲高出了一个头,更失去了和母亲撒娇的天性。他望向钟灵求救,可身为姐姐的钟灵只是耸耸肩,不给他施以援手,于是他笨拙地、局促地抬起一只手,轻轻搭上了母亲的背,连指尖都在颤抖。
“没事了。”他轻轻拍了拍安抚,“我现在很好,真的。”
神色略显迟疑,薄唇颤了颤,半晌,小心翼翼地分合,喊出期待了十年却从不曾真正得到回应的两个字——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