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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之时,回到了上海,独身在马路上飞驰,大千世界在窗外不停息的呼啸而过,低吟浅唱,自音响中传出,一遍遍地往心头绕,像是鸠毒,入骨绵深。
终于回到了家,锁上车子。
独行于夕阳的余晖之中,身后陪伴他的只有更寂寥的影子。远处的钟声响起,惊起清池边的一群白鸽。一双双白羽遮掩住残阳之时,一丝似是而非的画面自眼前重叠,还有断断续续虚弱的笑声……
“哥哥,你看,我没有骗你吧,总有一天可以走出来的,我们以后,要一直在一起,看日出日落,喂一群鸽子……不,这个不是用来吃的,和平鸽。”
那个单薄的小身子,在漫天黄沙里,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但她始终没有,蓦然回首,笑靥如花,长长的发丝缠绕双眸,满身沙尘,却无比干净。
“哥哥,我们活过来了。”
可是那句话音刚落,便……
安瑞又开始觉得心脏有些异样,难以抑制的急促跳动,和刚刚一晃而过的回忆无干,是他最近越来越频繁的心头绞痛,又来了,不知道为什么。
和之前每一次不一样,这次的疼痛持续了太久,脑海中嗡嗡作响,安瑞扶着额头,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希望可以尽快清醒起来。
“叔叔!”
正在这时,他听见一声响亮的呼唤,抬眼。
锦年正在不远处冲他兴奋的挥着手,一身火红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红艳艳暖澄澄的像是初生的太阳。
她的方向,家的方向。
夕阳斑驳在她的脸上,身上,白鸽在头顶盘旋,飞过。
如斯明艳,如斯灿烂。冬日残阳浑浊,那一抹娇俏的影子,明晃晃的,竟是灼的他双目微微发痛,泛红,微潮。
视野间被逐渐一层薄薄水雾氤氲。
那副风景太过美好,他不忍打破分毫,一时有些痴了,就那般长长久久的驻足,有些恍惚,只觉得要是能将此刻多留一会儿,哪怕一会儿,那该多好。可惜,那只小太阳却没他这份情致,她站不住了,蹦蹦跳跳朝他奔来,大约是以为他没听见,所以更加卖力的大喊了声,“叔叔!”
近视真可怕,一直到她跑到了近前安瑞才发现她穿的有多单薄,浑身上下,居然只着了一件羊绒裙,还有一双室内拖鞋,一点儿能挡风御寒的衣物都没有。
“胡闹。”压抑住心脏的绞痛,他低声训斥,一边儿将自己的大衣给她裹住,只是声音有点虚弱,“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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