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丧事,自当露面主持的,可方才这一路,却仿佛听说他并不在,真是奇也怪哉。
贺成章见姐姐脸色不太好,缓声对妹妹道:“爹赴京赶考了,就快回来了。回来教你认字。”
贺瑶芳:……
贺丽芳大口喘着气,她已经七岁了,多少晓得好些个事儿,母亲病重这一段日子,让她快速地成长了起来。见有弟弟哄着妹妹说话,捏了捏拳头,对自己的乳母胡氏道:“胡妈妈去听着,看前面有什么事。”
胡氏也是个干净的妇人,先前不敢说话,此时却不得不劝道:“大娘,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一头是你舅家,一头是咱们老安人,你……”
贺瑶芳本听着贺成章跟她说:“你回来乖乖的,不要乱跑,我教你写字儿,我已经认得三百多个字啦……”忽听到提及舅家,忙扭头去看胡氏,巴不得胡氏多说几句关于舅家的事儿——她还打着与舅家联络的主意呢。
贺丽芳怒道:“我叫你去,你便去,怎地看我年纪小,便不把我当一回事么?纵我亲娘死了,我还是贺家的大娘!”
胡妈妈被吓了一跳,忙说:“这就去,这就去……去不去的,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么?舅家来收回奁田,无论要不要得走,都是坏了交情。大娘,听妈妈一句劝,这会儿两头都在上火,插不进手的。”
一天之内,贺瑶芳吃了两记惊雷,后一记尤狠——原来,她舅家不是被继母整坏了的无辜倒霉蛋儿。
心里又有一丝明悟。柳氏从来不让人在她面前说她舅家的坏话,故而她每向父亲、祖母提及要见亲舅家,便要吃好大一记白眼。这等内宅妇人的手段,当时看不破,现在却是一眼即明。你不晓得这是个恶人,总为他说好话,旁人也当你是同流合污了。连柳氏劝人的话她都能猜得出来:“她还小,何必让她知道亲舅家为人不堪,徒惹气闷呢?”
这有些时候,知道得越少,就越容易犯错。
只是,如今舅家不可靠了,她该怎么办?前太妃再次看了看自己丁点儿大的小拳头,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