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摆摆手,示意她出去,且不要收拾屋子。亲自给姜长焕捧了茶:“尝尝,老君观那里的竹叶子晒干了,拿来泡茶别的一股清香味儿。除烦热的。”
凉热正好,姜长焕一饮而尽,长长出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发脾气了。”
瑶芳笑不可遏:“你这算是什么脾气呢?来,说吧,有正经事儿,便罢了。要是胡乱发脾气给我脸子看,我可饶不了你。”
姜长焕将身子往摇椅里一抛,闭上了眼睛:“这几个月,经我的手,抓了得有五、六十口子了,审而后放的,只有一半,另一半儿都投大狱里了。唉,都不是什么大罪名。可恶是真可恶,却不该当这么重的罪的。”
瑶芳在他旁边的绣墩上坐下,姜长焕闭着眼睛,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捞到了妻子的手,安静了。口里含糊地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圣上也是,大兴诏狱,可不是什么好事……”
瑶芳听他声音渐渐止歇,像是极累,俯身道:“事要一件一件的做,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光生气有什么用呢?要我说,如今官场的风气,也不怎么好的,是该治一治。只是不该这么个治法儿,也不该拿这个由头弄得人心惶惶。”
姜长焕霍然睁开了然:“就是!”
瑶芳被他吓了一跳:“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姜长焕小声地、愤愤地道:“这江山终究是大陈的天下,怎么能胡来呢?”
是了,这是他们老姜家的财产,看着自己祖宗的家业被折腾,没有人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