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吃俭用,就为了讨好她,她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心去想他?况且,这会儿她知道关心起来我了?
我重重把筷子一拍,没有说一句话,走了。
我们虽然暂停学习计划,但阿姨那儿也没少去,她身体不好,尤其到了六伏天,天地变成一个大火炉,她常感到胸闷气短,我们很担心,她却说是老毛病,不用担心。
可有一回,还没进屋,我们便听到一声闷响,是阿姨双眼紧闭,倒在地上,一双青筋暴鼓的手抓住我,让我去拿药。
喂了药,喝了水,她才渐渐好转,苍白着脸笑着告诉我们没事,还要下床倒水给我们喝,阿森拦住她。
“不是你们,我这条老命就交代了,不过也好,可以早点见到小铭。”
小铭是阿姨早逝的儿子,我见过照片,一家叁口,阿姨还是年轻模样,和壮年男人并排站,中间是他们可爱的儿子,原本是幸福的一家,可小铭十五岁那年被校园暴力,吞药去世。
阿姨做老师半辈子,自己的儿子却因为校园暴力去世,她深觉自己无能,从一线退下,老公也因为她不能再生育和她离婚,带走了几乎所有积蓄。
阿姨从不哭,只是红了一双眼,看向阿森的时候,很温柔:“如果小铭还在,一定和你们一样积极善良,拥有属于他的良人。”
我和阿森的手紧紧交握,我心底有不合时宜的庆幸,阿森,我的良人,这一生幸好有你。
我还太年轻,误以为短暂的十八年就是一生,后来每一个没有星星的晚上,我都在脑海描摹阿森的面庞,有一个瞬间,我是忘了他的样子的。
拿起笔,不知道该从哪里画起,是他柔软的发丝,还是清澈的眼眸,我一概忘了。
索性我还有之前画的阿森,铅笔线条排列,是他最简单干净的模样,这样的画,我在桃花镇送给阿森过。
那段时间,妈很怪,每天都挂着笑,家里不再有男人,她还时不时带回一些家里用不起的东西,她朝我招招手,满脸红光。
我们站在镜子前,簇新衣服被比在我身上,她那种打量货品的目光,我一阵恶寒,立刻要扭身,她用力钳住我的肩,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脸,语调怪异:“眠眠,你越来越像我了。”
这不是什么好话,我想,镇里人说她一脸狐媚相,像她能是什么好事。
“把头发留长,不许再剪。”
等到头发齐肩,她给我换上新衣,亲自替我描眉上妆,镜子里那张脸变得姿容昳丽,不像眠眠,像另一个人,我讨厌。
她不许我擦,仔仔细细,用她那双桃花眼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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