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实在是件难事,我握住把手的手都忘记松开,头一阵一阵地发晕。
屋中只掌了一盏台灯,柔和光圈笼罩兄长如画的眉眼,显得愈发柔和起来,那半截未遮住的小臂上,我隐约瞧见一道旧疤新伤交错。
他心有所感,用袖子将其遮个严实,伤口流血也不停手,我顾不得那么多,冲上去按住他的手,替他上药。
他不反抗,甚至向我道谢,随后累极了般闭眸小憩,那血淋淋的伤,处理起来,心惊胆战,我心中满是愧疚,过往不提,这到底是为我抗下的。
忽然他说:“本来就该罚我,你不必自责。”
我咬唇,手下轻了又轻,“那我们做错什么了?”
屋内一片寂静,他睁眼望我,我那股倔劲一上来,也抬脸直视他,半晌,他笑出声,眼弯似月,嘴边两个梨涡,我明白他笑我是个孩子,因为世上不是每件事都有得解释。
可我当真想不通,明明一直是他们施加痛苦给我,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我做错了?
我那时过于无知,没来得及读那本有关路易十六妻子的书——“她那时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只要不去反抗,就会受到最小的伤害。”
我永远记得兄长说这些话时,光下那一半明,一半暗的面孔,往后每每受到折磨,我的眼前就浮现这幅场景,我想他是对的,秘密再多,只要我肯苟活,就不怕熬不过去。
周笙,这个被我得罪过的周家子弟,蹲来我面前,涂亮晶晶唇彩的唇,一张一合:“听说你犯错拖累堂哥受伤?”
鞋底踏在我脸侧,我紧紧与冰冷大地相贴,牙齿磕破皮肉,血腥充斥口中,她高声辱骂:“贱人!也就是堂哥心好,把你当个人看!”
我闭眼,小雪纷纷扬扬飘下,兄长的确心地好,他从未迁怒于我,甚至给我充足物质,在另一个他的手下护我周全,是我一直将他摆在敌人位置,像个刺猬一样不肯卸下重担。
是我错了。
周一听闻我老宅受惊,周末时携小晴登门拜访,尽管对于没能见到兄长非常遗憾,但在小玲为我们开了瓶红酒后,这点小情绪瞬间化为乌有,他咂咂嘴:“好酒。”
小铃听了捂嘴笑。
很快,见我无碍,他们的话题转移到了近来的比赛上。
“四年一次,全世界的人都等着,”小晴为我介绍,“今年连阿尔曼都来当评委,他可是等闲不出山。”
这位素有小莫奈之称的法国阿尔曼,可叫周一打翻醋坛,叁人笑作一团,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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