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方向盘,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又是那种声音。
他收回身子,两手握在方向盘,我这才看清黑铁一样的东西——一把枪!
“别怕,没事的。”他安慰我。
他觉得这种事不过和打针一样无关紧要?我既愤怒又害怕:“这是怎么了?”
但他没有看我,也没有回答我,而是拉来我的手放在方向盘,在枪声中轻柔告诉我:“只是一点小麻烦,来,抓牢。”
而后,他专心同后车战斗,只消一会儿,没了动静,在一列路灯中,我看见他的笑,一种温和的,淡然的笑,他没将这一切放在心上。
几辆车连环撞在一起,面目全非,还有一个人苟延残喘,周朗蹲下去,用右手拖拽出他,随后就要用枪杀了他。
我拉住他的胳膊。
他笑:“这段公路没有监控。”
这是有没有监控的问题吗,我看着地上血肉模糊,没有人样的男人,说:“你不能杀人,你不能顶着大哥的身份去杀人。”
周朗睫羽轻颤,歪头,在灯光下看我,最后他勾出漠然的笑,拉我埋进他的胸膛。
快到我根本来不及阻止,砰一声,温热的液体溅到我的手背,我不受控制地狠颤了一下。
车子上路,他收起右手的枪,抽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中,我似乎忘了什么,却也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周朗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不能心软。
今年冬季的雪来势汹汹,初雪便淹没了整座城。
周朗特地告假回来陪我打雪仗,白皑皑的雪被他揉搓成圆,却总也打不准,没入一地白雪中,消失不见。
他围了他最爱的那条红围巾,而我则套上了阿森送的红勾线手套,做工粗糙,可是温暖极了,连周朗都喜欢摊开我的手,把脸深深埋进去,蹭一蹭,像小朗一样。
小朗肉垫怕冷,也不知道他哪儿变出来和我同款花色的勾线小手套,抱着小朗,不顾它喵喵惨叫,只只套上。
他气鼓鼓地:“哼,要不是眠眠你这个幼稚鬼喜欢,我才不会容忍它这么久。”
那夜,周朗搁下沾血的枪,蹲来我面前,用干净毛巾擦拭去我手背干涸的血液,一点点,仔仔细细。
小朗高翘尾巴走进来,跳上书桌,踏了四脚墨水,给他辛苦画作的设计稿添上朵朵黑梅,周朗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起身关灯,在门口半回头:“别胡思乱想,早点睡。”
随后头也不回,走出房间。
久违地独睡,疑问使我不得入眠,那个女孩是兄长的谁呢?妹妹,还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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