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忍了:“公西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
易姜从车内探出身,接过他手里的一块布帛卷着的条状物,疑惑地朝公西吾那边看了一眼,恰好撞上他的视线。
公西吾已登上车,朝她微微颔首:“师妹,他日再见。”
易姜此时自当笑脸相迎:“师兄保重。”
当然最好还是别见了。
待公西吾的车马走远,她坐回车中,展开布帛,发现那竟然是一把勺子,勺柄上有鸟形纹样,这是赵国的食器。
公西吾给她一把勺子什么意思?难道那天做饭兴致太高了,就顺手牵羊摸了一把赵国勺子作纪念?
易姜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发现勺口微微泛黑,用布帛擦了一下那黑渍,只擦下来少许。她觉得奇怪,怎么感觉像是沾染了什么化学物质。
想到化学物质她不禁一惊,连忙探身出车,招手叫过聃亏耳语了几句。
聃亏找了把弓,打马去了一边的树林,不多时回来,手里揪着一只肥壮的野兔。
“姑娘,你想吃野味?”聃亏提着兔子的耳朵进了车内,也不知是不是说到野味就想到了公西吾的味觉,眼中一热又开始泪光盈盈。
易姜示意他声音小些,接过他手里的兔子。野兔毛色灰白,左腿被箭擦破了一块,微微瘸着,惊慌失措地乱动弹。
“你去取些我们随行携带的食材来。”
聃亏纳闷地下了车,心道莫非不是要吃兔子,而是要养兔子?
不一会儿聃亏返回,手里捧着些吃的,基本都是些肉类,也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颜色有点古怪。
易姜让聃亏割一块肉片塞给兔子吃。
聃亏都懵了:“姑娘,兔子不吃肉的。”
“我知道,反正你让它咽下去。”
“……”聃亏硬掰着兔子的嘴巴把肉塞进了它喉中,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禽兽。
兔子趴在车内,肚皮翕动,红眼珠里全是胆怯,很快渐渐不再动弹,歪倒下去,没了声息。
聃亏大惊:“这……”
易姜示意他噤声,朝外看了一眼,士兵好像少了几个人,仔细看看,正是那几个伙头兵。
她一路没有露宿过,不吃他们的饭食,所以没事。直到那天露宿,他们才有机会。易姜心里说不出的后怕,倘若当时公西吾没有发现,没有借亲手做饭的名义叫她同食,自己一条命就没了。
盛夏酷暑已到了末尾,回邯郸时仍有喧闹的蝉鸣声伴随。
始终没有抓到那几个逃跑的伙头兵,易姜心里比这蝉鸣还要焦躁。
天色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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