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出门之前她稍稍添了薄妆,换上赤色朝服,祥云瑞鹿的绣纹隐隐在衣襟上浮动,这是地位的象征,吕不韦正期待着这地位。
子楚成为秦王后气质与之前大不相同,王公子弟都是善于伪装的。之前老秦王在世时,他知道自己不受宠,需要仰起鼻息生活,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看起来简直有些懦弱。而如今端坐王座之上,眼神看下来时都带着几分睥睨。
这整个秦国都是他的了。
易姜进了大殿一眼看见他这神情,心中唯有感慨,依附别人而生果然是无法长久的,纵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家捏在别人手里,永远都不能说安稳。
殿中只有几位重臣在,太子嬴政也在,长高了不少,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后,侧过脸看向她。
易姜见了礼,上方的子楚却像是有意羞辱她一般,过了许久才允许她直起身来。
“相国不必多礼,今日唤相国前来,是要与相国叙叙旧罢了。”
易姜心思微转:“臣愿闻其详。”
子楚的脸上浮出一抹得意:“相国当初为赵国效力,可谓尽心尽责,就连本王,也是因为相国你出谋划策才被迫去邯郸做质子的呢。”
易姜皱眉,终于明白他对自己的厌恶来自于何处。“王上明鉴,在其位谋其政,臣若无此忠心,也不配现在身在秦国。”
子楚笑了几声,朝下方几位大臣扫了一圈:“听到没,相国可是顶顶忠心的人呐。”
众人呐呐齐呼:“王上英明。”
子楚倏然冷脸:“既然如此忠心,为何叛逆却狐行刑当日,相国当众与之洒泪而别,还企图阻止行刑呢?”
易姜脸上血色褪尽,垂头道:“王上见笑,儿女情长罢了。”
“哦?儿女情长也不至于轻重不分吧,或者说,此事另有隐情?”
易姜袖中的手紧捏成拳,面上不动声色。这根本不是什么叙旧,而是要翻旧账。没想到这事竟然引起了他的怀疑。
子楚笑了一声:“义渠旧部的人都知道却狐为人,他一出事便有人在喊冤,本王即位自然要好生查一查。相国瞒得不错啊,为何要将却狐的尸首安葬去赵国啊?”
易姜手足冰凉,他竟然查到了。
“如何,说不出话来?”子楚的语调一收,猛地踹翻了眼前的桌案,惊得在场的大臣纷纷跪地。他愤然起身道:“叛国的不是却狐,而是赵国的长安君!他还是你做门客时的主公,想必你们主仆二人情深的很,一早计划好要来坏我秦国好事!”
易姜咬紧牙关,提了衣摆跪地:“王上明察,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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