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又绞了热热的毛巾来给他擦脸,随后备上茶点,也给他取来薄毯,说:“姐姐有些东西叫我去处理了,张副官且在这坐坐,我去去就来。”语毕,小小的身子拎着个大箱子,带上门出去了。张副官只觉得甜辣椒身边的人也比旁人要机灵百倍,小月季不过十几岁,他却恐怕连小月季的指头都比不上半根。这样想来,小月季倒更像个“副官”。
昏暗的房间里有浓重的香气,看窗户上雨点子急急,把树影都变作了斑驳的绿痕,风声呼啸,雨声暴烈,更衬得这静室生香,张副官喝了些水,端坐着,眼皮慢慢重了,也不知是几时模模糊糊地盹了过去。然而在他意识的浅表,尚停留着早间甜辣椒的娇声,这时竟一声声、一下下,又重新浮现,变作了急雨下到了他的梦里,张副官手里拿着把坚硬的伞,却怎么也撑不开,急得他又燥又狼狈,一个发狠,头一点,把自己点醒了。他不知怎么竟觉得这短短的午觉把自己弄得浑身发疼。大雨依旧,天好像更暗了些,张副官懵懂地发着呆。
倏地,他听见一声动静,像是什么重物跌落在地,这声音哪怕在雨声中也未能掩过去,他警觉站起,辨出那声音是从甜辣椒的卧房中发出,他侧耳听了会儿,刚想坐下,突然又是一声,这回还有什么碎了的动静。张副官先往大门去,打开门,只有流窜的风声,上下不见人;张副官关好了门,踌躇间只得走向甜辣椒位于走廊底的卧房,听了听,敲敲门,道:“甜小姐,您醒了么?”
里头没有回应。张副官想,大约是听错了,可又觉得那两下很真切,不像听错,正迷惑时,里头隐约是甜辣椒在说话,他起初没听清,又问了一遍,才听见她说的是“张副官进来”。张副官又回头看,走廊和会客厅一时像在海底,暗得一点光都不见了,他不知怎么有种奇异的感觉,好像身体里胀满了铅,把他给往下拼命拽着,心口那处一圈圈晕开,既烦躁,又感奋。因怕甜辣椒里头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张副官小心地推开门去。
甜辣椒的房里一样的暗,这是张副官第二次走入她的卧室,第一次不妨撞入一片轻盈朦胧中,这时那些纱帘仍在,却觉得是一个沉郁浓厚的场所,角落里的香炉熏着香,有香梨味,甜津津,冷不丁又探出微苦的沉香,把那甜味都压了下去。窗帘都遮着,他昨日亲手铺过的大床上,这时正躺着甜辣椒,她侧卧着,一大卷黑发像积雨云那样压住了轻软的被子。张副官走前两步,却听那房门自然地“嗒”一声合上了,他才想又打开,脚底却猛地踩着个碎片,再一展眼,只见床铺边散着白色的碎片,是床头柜上的花瓶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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