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炕的温度也低了下去,冷峯紧紧抱着别冬,两人都没什么睡意,冷峯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当初别冬从牢里出来,跟阿布叔派来接他的人没有错过,别冬应该顺理成章地就跟族人一起回去了,这样的话,也就不会有别冬走投无路地给江沅打电话,千里来投奔,他跟别冬也就根本不会认识,不会相爱,以后的种种全都不会发生。
若从没有开始,也就无所谓失去,可是冷峯跟别冬走到了如今,他突然惊觉,其实人生的轨迹稍微有一丁点偏差,他们就不会相逢。
这种臆想假设的“失去”令他心底生出了一丝惶恐,还有奇异的,“失而复得”的庆幸。
冷峯觉得自己是非常非常幸运的。
他忍不住问别冬:“冬冬,你说当时,如果你见着阿布叔派来接你的人,你是会跟他一道回族里呢,还是会想去外边?”
别冬怔了怔,他没想过这个假设,但这会他似乎也意识到,其实人与人的缘分,其实是玄妙而脆弱的。
他认真想了好一会,才说:“我感觉,以我当时的心性和状况,应该还是会选择一个人去外面。”
冷峯有些意外,别冬说:“那时候我已经好些年没跟族里有联系了,而且出了那样的事,我自己感觉没有脸面对族人,就算他们当时要来带我走,我也会拒绝,或者自己偷偷跑出去。”
冷峯有些明白了,那时候的别冬就像一只浑身受伤带血的小兽,只想跑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躲起来,自己慢慢地舔舐伤口。
他不会让那样的自己留在亲近的人边上。
那时候别冬打给江沅,是他唯一的选择,唯一会做的事,他跟冷峯的相遇,不是脆弱的偶然,是一场必然。
即便如此,这个夜里冷峯还是觉得异常珍惜。
第二天清早,他们给小木屋断了电,灭了炉火,锁好门窗和院子,两人一起在院门口拍了张自拍合影,然后开车离开了还在沉睡的山村。
因为知道还会再回来,也许并不会相隔很久,这一次的离开别冬心里虽有眷恋,却没有伤感,车窗外山风浩荡,春水垂着新绿,一如他复苏的心。
下午才到省城机场,还车,吃东西,换登机牌,过安检,飞机呼啸驶入云端,航程漫长,别冬戴上眼罩,靠着冷峯踏踏实实地补了一觉。
等他朦朦胧胧醒来的时候,摘了眼罩,下意识就哑着嗓子问了句:“到哪了峯哥?”
然后才想起来这是飞机,不是汽车火车,笑了笑说:“都睡糊涂了。”
冷峯说:“到云南了,这会应该正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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