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坤骤然丧子,就算再刚烈果决,毕竟也已经是年逾花甲的老人,哪里吃得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抱着长子渐渐冰冷的身体哀恸道:“崇旭,崇旭!你应爹一声,看爹一眼…崇旭…”
殷崇旭已经听不见父亲的哭喊,死不瞑目的眼睛僵僵的定格在金锁滚落的角落,满是深重的憾意悔恨。殷坤哀嚎了几声,布满血丝的凹目看向了就要哭出死声的殷崇诀。
“你…杀了你亲大哥!”殷坤无力的发出微弱的质问声,“他是你的亲兄弟呐!”
“崇诀该死!”殷崇诀埋下头颅嘶哑着声音,“爹杀了我吧…崇诀绝不皱一下眉头…甘愿把命抵给大哥。”
“杀了你?”殷坤绝望仰头道,“我殷坤生平只有你和你大哥两个儿子,你大哥已死,若爹再杀了你…那我殷家便是绝了后,断了根…你确是犯下滔天过错…可爹…如何真的能再要了你的性命…”
“爹…”殷崇诀拉出殷坤的衣角痛哭道,“可崇诀残杀手足,罪无可恕…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就算爹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自己…”话语刚落,殷崇诀袖口滑出一把匕首,执着就往自己心口刺去。
殷坤眼疾手快一掌击落殷崇诀手里的匕首,脆声一响匕首掉落在地滴溜溜的打着转,“动不动就拿命儿戏…哪里像是要谋大业的人!”殷坤忍着满腹的悲痛厉声喝道,“不准再说一个死字,爹只剩你一个儿子,你怎么…能死…”
殷崇诀缓缓闭眼,抽搐着面颊也并不像是在做戏一般,他微微张开细细的眼缝,注视着毫无生气的殷崇旭,少年兄弟一幕幕温馨实意的画面在自己眼前划过,他此刻涌出的泪水,多半也是发自肺腑的真心。
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怕的悔恨,可他眼前又闪过凤鸾殿那张金光熠熠的龙椅,心智为何物他自己不再清楚,他急急的喘息着粗气,他从未那么渴望就要到来的黎明,太阳升起的时候,披上龙袍的人只会是——殷崇诀。
父子二人又无声的垂了会儿泪,殷崇诀止住哭声哽咽着道:“爹…天就要亮了…”
殷坤感受着旭日淡淡的光色,浑身却如坠入冰窟一样寒冷。
见父亲不做声,殷崇诀又低声试探着道:“天一亮,便是登基大典…大哥如此…登基大典可要就此作罢…”
——“如何作罢!?”殷坤咬牙奋力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定下是今日大典,就是今日!崇旭也好,旁人也罢,殷家要屹立不倒,人心稳定,今日必须有人替崇旭坐上那张龙椅!”
殷崇诀抹了抹身上的血迹,凄声道:“崇诀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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