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一亮,忙忙拽住那报话的小厮,“李珺说什么时候来?”
“哎,沈大少爷,咱们家少爷说来不了了。”
沈柳德眉峰一蹙,便像是刀刻在枯树干上。
“怎么能不来……他媳妇儿疼得要死要活的,怎就不来了?上回一桌子喝酒说好的,小妹分娩时一定来接。正好让他夫妻和好……”
小厮生得一脸机灵相,眼一转,“是,是这个理,可……可少爷半副身家套在赌坊桌子上了……少爷差小的来看少奶奶。”多的半句小厮不说了,便朝内跑。
沈柳德捋袖子徐徐叹了口气,乍一走近屋前老槐树下,听见不远处小厮冲里头喊,“少奶奶可还醒着神呢?”
里屋传出的话听不清,不片刻,小厮来回走两圈,似十分为难,朝后看了眼。没瞅见沈柳德,便又重抬头,一掌圈在嘴边,压抑着声道,“少爷让小的来取东西,想问少奶奶嫁妆箱子的钥匙搁哪儿了。”
沈寒香听见这话,一口气上不来,屋内丫鬟奴仆俱是乱叫。
“快,快,参片参片!”稳婆变了脸色。
汗湿透沈寒香的鬓发,紧贴在耳边,抓着稳婆的手没劲了,忽听见有人喊,“是个小少爷,撑住啊奶奶,撑住,头已经出来了,再使把劲。吸气,吸气……对,出,出气。”
院子里小厮知道闯了大祸,但空着手回去跑不掉一顿打,只得硬着头皮转来转去等,再讨嫌也得讨到钥匙,否则少爷那边……
正心急如焚,屋内一声婴儿啼哭,小厮张大嘴,旋即眉开眼笑,一拍手,“孩子下来了……下来了……我进去讨彩头。”
小厮深深吸一口气,上门去前刻,胳膊被人抓了住。
“你个男的,进去干嘛?”沈柳德难得疾言厉色,吓得那小厮连忙“小的小的”半天说不出话。
“你家少爷缺多少?”
看样子沈柳德要掏银子,小厮连忙点头哈腰谄笑道,“沈大爷看着给点便是,少爷在千金坊欠的都是无底洞,不过今儿实在逼得狠了。若拿不出五十两,就说要把少爷另一只手砍了去。”
那李珺原是个不省事的东西,两年前也是在千金坊,把左手输了出去。要不是受着朝廷恩荫,李家也没钱给他纳妾。原早先沈柳德同李珺也算一道胡混过,可都道娶了媳妇,少年郎总要敛敛性子。
李珺偏没收敛。
反倒变本加厉起来。
“五十两这么多?!”沈柳德平日出门,身上揣银子不过十两,钱都在媳妇陆瑜芳那儿收着,原陆家出账房先生,到陆瑜芳的爹,是给一个知县家中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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