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雪花迎着他的头脸全身盖下来,就让这明净又无垢的大雪将他埋葬。
孟良清闭上了眼睛。
簌簌而落的大雪,掩盖了不少声音,听起来都像是雪花来到这世上的赞歌。沈寒香绕着西苑逛了一圈又一圈,这是最后一圈,她已经决定逛完这一圈,就回去。孟良清应该不会来了。
然而她亲眼看见孟良清丢开雪杖,躺在雪地里,那一刻沈寒香真切感觉到孟良清从未有过的自暴自弃。她记得他带她骑马时说过,他不想将来自己走后,留给她的只有药罐子。在孟良清这个年纪,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建功立业讨媳妇,他生于钟鸣鼎食之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荣华富贵,唯有两件事他掌控不住。那便是生之喜,死之悲。
有哪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会在恣意疯狂的年纪里,担忧随时可能丧命呢?
沈寒香走过去,在孟良清身边坐下,她捡起那雪杖,握在手里,侧身望着她的男人,从袖中摸出一条绢帕,将它叠成二指宽,盖在孟良清的眼睛上。
孟良清肩膀抖颤了一下,他的手指在雪地里抠紧。
沈寒香艰难低身下去,隔着绢布吻了吻他的眼睛,她的嘴唇落在他的鼻尖、脸颊,起身望住他的嘴唇,这嘴唇什么时候褪尽了血色,他在发抖,就像蝴蝶扇动不已的翅膀。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语声中含着浓浓鼻音,孟良清听见一声很轻的叹气,接着那声音还在说,“本来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为什么不来见我,想问你坊间那些传言,说这孩子不是你的,是谁散布的,我止不住要想,也许你也是听了那些就不想见我了。有时候生气又觉得,不见就不见吧,我也不要一个不信任我的男人。”
叹气声分明。
“而你还是来了。”沈寒香说着,停顿在孟良清面前,就在那个刹那,孟良清伸手按住沈寒香的肩背,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找到她的唇,狠狠用力地吻住她,阻止她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一三
唇分,孟良清摘下眼睛蒙着的帕子,深深凝视沈寒香,沈寒香被看得撇开了眼睛,挣开他怀抱的时候,孟良清适时放开了手。
沈寒香站起身,从雪地里拉起孟良清来,两人的手都很冷,像冰块一样。
他们都没有立刻说话,从前殿绕到后殿,已经是冬天,用以赏莲的西苑莲池已没有半片绿叶,冰面在夜幕之下呈现出墨蓝色。
“手炉呢?怎么没有带着?”孟良清嗓音喑哑,刚绕过前殿他就牵住了沈寒香的手,她挣了两下没能挣开,也由得他去。
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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