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我奶奶低三下四求人家饶过我爷爷!我觉得当女人好悲哀呀,一辈子,从嫁人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没了,在锅碗瓢盆里没了,在伺候全家老少里没了!”
周苇帮傅珍挽了挽碎发,“当女人并不悲哀。”
虽然这样劝傅珍,但说实话,她不止一次想过自己是个男的就好了。
出生。
家里给她准备的名字是周伟,伟人,伟大,伟业,从一个伟字上就能看出亲人们的期待。
可惜,她不是男孩,是个女孩。
伟这个字不适合她。
该怎么改呢?
加个草字头吧。
女孩子嘛,像小草一样,嫁个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上班。
因为是女的,被妄断感情用事成不了大事,这个事交给某某干更好,因为某某是男的,比较理性;因为是女的,当部长做什么?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这样更符合身份特质,这次机会给某某更合适,因为某某是男的,比较方便。
从开始到最后,领导永远在用她是女性搪塞她每一次的升职要求。
周苇到最后已经麻木了,不然也不会剑走偏锋,宣扬自己不孕不育的事。
同情永远是最好的法宝,尤其是位高权重者。
如果说没有出车祸,她现在或许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不过当女人并不悲哀。
伴随着各种各样的言论成长,自我审视,自我反省,让女人更为优秀和成熟。
比起男人来,女人的潜能是无法想象的,周苇一直坚信这句话,尤其官场后期,大家都是角逐者,男人三分之二的脑子用来想晚上的事,而女人一直在复盘白天的场景,孰高孰低日久自现。
如果说性别是一扇关紧的门,那么实力就是利刃,无往不利。
“不悲哀吗?”傅珍指了指屋内,“这里面三分之二的女同志是为了自家兄弟过来的。”
荒北荒北,有个荒字呀!这里哪有京市海市好?谁打心眼儿里想来,不都是被逼的嘛!
傅珍突然产生了一种无力感,周苇能在韩指导员办公室当助手是一件多么值得宣传的事情,但女知青们引以为耻,似乎觉得这是对男人的挑战?
大家都是女人,怎么来的没有一点数吗?
明明生存空间已经这样狭窄了,为何还要这样恶语相向呢?
还有妇联的那些人,周芦写稿子就要表扬,称她为妇女的表率,而周苇写稿子就要叽歪,说周苇当众不给年轻人面子,不知好歹。
究其原因,不过因为周芦有男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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