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至于我是如何知道的?呵呵,陛下,您现在总揽朝政、坐拥江山,可您不要忘了,在您还只是十皇子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天之骄女了。您有的我有,您没有的我也有,我想要知道的都会知道。”
这就是陈阿娇,对刘彻有恩有义有情,也从不吝啬炫耀这些优势。
但是没有男人喜欢被时时提醒自己吃软饭的历史,何况是一个雄心壮志的皇帝。
刘彻沉下脸:“你说对了一件事,朕现在是皇帝。”
肖咪咪这个千年之后的旁观者也被陈阿娇烈性如火的情绪感染了:“皇帝就可以忘恩负义吗?当年外祖母要先帝兄终弟及传位梁王,满朝文武没人敢说话,是窦婴站出来劝阻,过后被外祖母责骂惩罚。”肖咪咪说着说着眼泪竟然流出来:“现在你要除了窦家,然后呢,接下去是王家还是我陈家,这世上还有谁会保护我陈阿娇?刘彻,你忘恩负义,但也要记着,这世上的便宜不会被你一个人占尽,你不要欺人太甚!”
刘彻出乎意料没有动怒,他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皇后,看着这个从来都幼稚胡闹的皇后到底要做什么:“好,你要救窦婴,你要怎么救?”
肖咪咪知道他会为难自己,事情的关键无非在于窦婴所持遗诏言简意赅、权力太大而已,若是遗诏是真,一个皇帝岂能容忍?若遗诏是假,窦婴必须被依法严惩。
早料到这是两难,肖咪咪警惕地盯着刘彻,从衣襟内摸出那团绢帛来,小心罩在打开的博山炉开口上,火舌慢慢舔上墨迹,待差不多了,肖咪咪直接用手拍灭了小小的火焰。
刘彻的眼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手心。
肖咪咪浑然不觉,将那份烧坏的遗诏存档让春陀呈给刘彻,绢帛中心烧了个大洞,边缘漆黑一片,除了某年某月某日皇帝赐魏其侯以及皇帝之玺印迹在,“若是有不便,以便宜论上”这几个要命的字已无法辨认。
“这遗诏做不得真,也做不得假,”肖咪咪双手奉了杯茶汤给刘彻:“请陛下赦窦婴死罪。这话需要陛下来说,若陛下不说,我也可以代劳的。”
只要窦婴不死就行,革爵抄家都是小事。窦家可以退出朝野,但只要窦家陈家还在,就有她肖咪咪继续皇后之位的可能。
她倒是不卑不亢地服了软,却是为窦婴,刘彻看那双素手中的茶碗,陈阿娇在宫中长日无聊,惯来只爱调香。这是她去年冬天采的腊月早梅,用盐炒了封入瓷瓶,入夏了之后取出,调一些蜜水,滚汤注入,花开栩栩如生可爱,茶香幽远。
刘彻面前茶碗里的梅花,朵朵都是并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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