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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马车在城门前被另一驾马车阻截。夜静更阑,覃隐抬起手,四指刚要屈下,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握住了。她依偎在他身侧,虚弱地换气。
“早知不该对你大意。”白洺从车里出来,但她不知道他也在马车上,“今日你在宫宴上对宓王眉来眼去,我都看见了,像你这样的女人,不分对象,不懂分寸,不知羞耻。勾引男人是骨子里带出来的,散发的狗味一样去不掉。皇帝魂牵梦萦,你又要说你无辜。好,你无辜,那我送你这个无辜之人去一块净土,四大皆空,总没问题吧?”
“这是她的人设,”颐殊小声道,“盯着男女之间有没有眉眼官司,风情月思。皇帝若是暴戾,正常人不都想着躲么,她教我说妆容殊丽,温柔小意,就能哄得暴君服服帖帖,无论我觉得多不合常理她都跳不开这思维框架——这世界是个巨大的话本子。”
她说着笑了两声,栽倒在他怀里。覃隐把着她的手腕相脉,暂时听不到外边的叫嚣。被人下毒了。谌映。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放过他身边的人。
覃隐取出一枚清毒丸喂进她口中,“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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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颐殊俯身,捡起一个人的玉佩。
黄栋安战败在东移与钟灵山脉交会的山谷,后称淮壁之战。但史书中说是黄栋安谋逆不成逃到此处被伏诛。这枚玉佩被血染红,她要踩在那人的尸骸上才拿得到。
廉历十三年三月十八日,桃花宫宴事变之后的第三天。覃翡玉就躲在东移山某个间隙的山洞里,她举目望去,茫茫群山,若不是被找到谈何容易,他也不会藏一个月之久。
季愁在她身后不近不远处,白衣在一片赤红黑甲里格外突出。她回头看他,他岿然不动。她再捡一块骨头回头看他,他还是没动。
颐殊走到江边,将这些遗物一一清洗干净。太子晗带军来清理战场,恰好见她坐在水边的岩石上。她不仅濯洗玉足,还摘了面具放到一旁,柔顺湿透的发归拢左肩。
他坐在马背上看她,她仰起脸看他,默默无言。
后来谌晗将她带回太子府,顾及她腿上的伤,没让她走动,抱上马车,抱下马车。她自己说是在捡士兵遗物换钱的时候让铁刃割伤了大腿——即便是季愁也没能阻止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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