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其中还有两个,是沈柔曾见过的。
她们走在路上,互相看看对方,都只从对方眼中,看见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吭声。
谁都知道,这一去,生死未定,身不由己。
既到了这样的处境,还有什么可寒暄的呢?多认识一个人,不过是多一分伤心。
说不得,今日寒暄,明日就只剩了一幅白骨。
君意楼位于城南的春风巷里,占了大半条街,被人从后门带进去时,沈柔抬眼望了望。
那时阳光正好,君意楼闪闪发光的鎏金牌匾折射着正午的阳光,金黄的光刺得人眼睛生疼,让人不由自主眯起眼。
沈柔脚步一顿。
她看得出来,这鎏金匾额真正的材质,是早已生锈的铁。
不知怎的,好似从这匾额后头瞧见了自己未来的人生。表面上虚幻、风光、灼眼,金光闪闪,背地里却藏污纳垢,腐朽肮脏。
就像全天下所有的官妓一样。
光鲜亮丽的外貌,美丽的衣衫,华贵的首饰,掩盖着最不堪的人生,最落魄的身体。
八个人一起被带进去后,君意楼鸨母已站在园子里等着她们。
鸨母是位约摸四十如许的妇人,装扮的极为端庄,手持一把团扇,挡住半边脸,却遮不住骨子里的妖娆妩媚。
她抬眼瞟了一圈,兴趣了了,仿佛没什么能入眼的。
直到目光落到沈柔身上,她双眸一亮,从脸蛋自上往下,颈、胸、腰、臀、直至修长的双腿扫视一圈,方笑了一声,“是个好苗子。”
沈柔下意识蜷紧了手。
鸨母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一双眼睛像是要穿透衣衫,毒辣过人。
沈柔不由自主颤了颤,直只觉她的眼神带了刺,那刺一根一根,插进她的骨血里,要让她死在她的眼神里。
她从未被人这样打量过。
这样的眼神,像在掂量货物,让她觉得害怕,又觉得羞辱。
鸨母看她神态,似是分外满意。
调笑着收回目光,重又看向所有人,“我姓刘,你们日后便叫我刘妈妈,今儿既进了君意楼的门,便先听一听我的规矩。”
“君意楼是朝廷接收官妓的地方,像你们这些犯官之女,进来了就乖乖听话,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听话的人,才能过上好日子。”
刘妈妈笑了一声,笑声并无温度,“若是不听话不懂事的,想来你们这些官家千金,不曾听过私窑子这种地方。我只告诉你们,若进了那种地方,才是真的求生不得,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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