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又折腾起来,抓一把雪糊在她脸上。
“你们俩对一,太不公平了!”
“西江快来帮我!”
花园之内,尽听得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也不知闹了多久,直到四个人都累的精疲力尽,才往那栏杆下坐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
“你眼睛好啦?”花深里转头打量她神色,玩得太久,都忘了在木屋里曾见她双目失明。
奚画摆弄着手里刚折的一簇腊梅,心不在焉,“嗯,今天才好的。”
“那得多歇着,少出来晃悠。”她拿脚踹了踹地上的雪,又去问关何,“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后者沉默了半晌,略一颔首。
“什么时候?”
他含糊道:“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了吧……”
西江讶然:“这么快?”
关何淡淡笑道:“她想能在大年之前去云南,而且……近日你们也要动身了,不便打搅。”
离开中原,这一别恐怕就是永别,再难相见。
尽管身在山庄,作为杀手早已有生离死别的准备,然而相处数载,如今各自天涯,个中滋味亦是复杂难言。
人各有命,人各有运。
他们俩能找个地方快快活活的过下去,也不失为人间一桩美事。
挽留的话,她一贯说不出,想想眼下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似乎只剩鉴别了。
花深里嘴巴大,性子急,说一不二。
于是当天晚上,在关何不知情的情况下,庄里格外隆重的办了一场鉴别宴。
今夜庄里排得上位的香主堂主几乎都在场,连常年在外的两个护法也赏脸赶来,酒席从花厅摆到小园,整整二十桌。
大约不止是为了给关何送行,更有几分不舍在里头。
毕竟在中原呆了几十年,虽然山庄里的人并不所有是汉人,可多少在宋土有了些感情,眼下即将去往遥远的北方,不大喝一宿怎够。
酒宴足足吃到夜里四更天,不少人干脆倒地就睡,也懒得收拾。
因为不胜酒力,又大病初愈,奚画早早的退了席,回房休息。
时隔一个月,她才从黑暗中重现光明。自早上到现在,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坐在窗边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痛感犹在,这是真的。
奚画抬眸扫向四周,不由感慨,这样万紫千红的世界,今生还能看在眼里,简直死而无憾了。
*
酒宴上喝了点酒,夜里睡得很沉,然而到了半夜,身后的床轻轻往下一陷,她当即醒过来,一侧头就闻到浓郁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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