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有些酸涩,渐渐就歪了头,不知何时缩在他的怀里睡去。
梦里依旧是光怪陆离的片段,还有些早已远去的画面时不时穿插进来,徐宜舟被冷醒。
身体仍是暖烫的,甚至出了些许汗,但她的脑袋尖锐的疼冷着。
电视和落地灯早被关掉,房间里只有远处的小夜灯发出幽幽的光,徐宜舟动了动,从萧嘉树怀里抬起头,看到他安静的睡颜,被小夜灯的光线笼出奇异的色泽。
大片的阴影落在他脸上,让徐宜舟突然间恐惧起来。
她心里的噩梦,不只一场。
曾经被她掩埋在黑暗里的恐惧,似乎都随着前几天那场突然如其来的噩梦被挖掘而出,暴露在了心房之上。
她的外婆,也是在这样的睡梦之中离世。
而她离外婆,仅一墙之隔。
明明是可以救到的距离,她却没能救到。
那天的夜也是同样的黑,外婆心脏病突发,推倒了床头的台灯,散了满地的药,她却一无所觉,直至第二天清晨,她在老旧的木床上看见脸色灰败而双眸紧闭的熟悉脸庞。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不与人同榻而眠,因为每每醒来,她都会深刻恐惧着躺在枕边的另一个人,会不会也那样突然地停止呼吸。
就像现在,她的睡意陡然之间全失,颤抖着伸了手指轻轻搁到萧嘉树鼻下,去感觉他的呼吸。
和缓平衡的气息拂过她的指尖,徐宜舟松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秒感受到更加庞大的压力,像山一样压来。
她知道,萧嘉树眼里的徐宜舟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心里的恶魔,通通都回来了。
……
徐宜舟辞掉了工作,呆在家里专心码字。她网文的收益已经超过她工作的收入,再加上出版的版税,应付生活已没有问题。
萧嘉树请了一周假陪她,一周过后,徐宜舟便催他回了公司。
他白天上班,她便一个人在家,码字、练瑜珈、收拾屋子,所有的作息都像以前一样。
每天只要时间来得及,萧嘉树不管早饭午饭还是晚饭,都赶回来陪她一起吃,早、中饭一般徐宜舟做,晚饭则由萧嘉树负责。
徐宜舟除了不再上班之外,她仍旧霸占着卧室,没有同意萧嘉树闯入她的领地,日子像回到了他们吵架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