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还是庆幸:“捡回条命。”说着,他的视线从季凡泽身上转到钟艾那儿,喉结剧烈耸动两下:“谢谢你。今天要不是有你,雨兮恐怕真没命了。”
没有性命之忧就是好事儿,钟艾略微松口气,“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醒了,但是不见任何人,也不说一句话。”杜子彦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又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
心惊胆颤地折腾了老半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的局面,“唉,要不是刚才精神科医生来了,我居然不知道我妹跟我一样,精神状况有问题……”杜雨兮以前常年待在国外,兄妹之间虽然感情和睦,但交集并不多,杜子彦根本不清楚发生在妹妹身上的那些糟心事儿。
听着他魔怔般唠唠叨叨,钟艾和季凡泽沉默地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大手牵牢小手,两人俱是一言不发。
作为心理医生,钟艾很清楚,精神疾病患者距离死亡并不遥远,一条生命的终结甚至很可能就发生在一念之间。可现实不是理论,她是杜雨兮的心理咨询师,也是她的朋友,发生这样的事令她只觉痛心。
到底是有多绝望的人才会一心寻死呢?在死亡线上挣扎一圈被救回来之后,对轻生者而言可能更多的不是后悔和后怕,而是解脱的落空。就像那些求死不能的人醒来时,往往都会问“为什么要救我”又或者“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想必很多无解的心结和困境只会让此时的杜雨兮愈加感觉煎熬和迷惘吧。
不知过了多久,杜子彦消停了,走廊里静下来,白炽灯光亮得刺眼。
又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了。
三人不约而同地抬眸看过去,只见一位护工模样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问:“哪位是钟医生?”
“我是。”钟艾瞧着她,“怎么了?”
“杜小姐请你进去。”对方说。
钟艾隐隐感觉到握住她的那只大手顿了一下,倏尔无声地松开,她点点头,“好的。”
护工出来了,留下静谧的密闭空间。
病房里的情况跟钟艾想象中的差不多,白色被单,苍白脸孔,红色血袋里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顺着长长的输血管和插在杜雨兮手背上的针头,缓缓输送进她的身体里。如果不是这唯一的血色,病床上的女人简直就像是一件忘了上色的破碎瓷器,好不容易粘补好,却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碎裂,灰飞烟灭。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杜雨兮的眼神涣散,仿佛使出全身的力气她才能够把视线聚焦在钟艾脸上。她左手手腕处缠着白色绷带,那么厚实的纱布,一圈一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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