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谢芷默双手抱着一杯热牛奶,坐在电脑前呵热气,等了好久,林隽的头像才重新闪起来。
回复很简短,干净利落的一句:“oyama sushi,请不请?”
oyama sushi,s市十分有名的一家日式料理,人均一千。沉浸在淡淡怅惘里的谢芷默瞬间清醒了,仿佛刚被人捅过一刀,一边泣血一边回复:“……请。”自己嘴贱说的请客,流着泪也要吃完。
林隽放下笔记本,没奈何地笑了,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屏幕。谢芷默的头像在他的指腹下,没心没肺地笑着。
说你什么好呢。“拒绝”这两个字,一共十六画,你不会写吗?
可这些,谢芷默全然不知。
她想的是:他如今是s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里的青年才俊,频频出差,坐飞机的频率比她这个把旅行当职业的人都勤快。人家这么忙,总是叨扰他太不好意思了。
于是,很快就互道了晚安。
谢芷默百无聊赖,重新打开微博,评论又涨了一千多。质疑、维护、讥嘲、探询混杂在一起,像是一个与她剥离开的虚幻世界。
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
她关了电脑关了灯,无力地倒上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变得安于现状,变得易于妥协,变得不再易喜易怒……刚开始在微博上发布摄影集的时候,遇到一点点不屑的声音,都会气愤委屈得和朋友诉苦,如今面对着全世界的不理解,居然只是笑笑就过去了。
大概是老了吧。
那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一片黑暗里,她摁亮手机屏幕,打开那个命名为“新藏线”的文件夹。
照片拍摄时间显示为六年前。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手机,只有这个文件夹,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备份,导入新的系统里。就像是属于过去的一枚芯片,植入新鲜的、面目全非的血液里。
海拔4000米无遮无拦的阳光,炽烈得像是能把人心炙化。一望无际的雪山起伏连绵,自邈邈远方延绵至镜头前。澄蓝的圣湖像是一面剔透的菱镜,倒映纯净的天光,宛若收尽了世间所有明澈绮丽,美得令人窒息。
而照片上的男人,背靠皑皑雪山,简单的黑色大衣,没有任何修饰。可他身姿若松,站在茫茫雪海间,仿佛比这景色更瑰丽耀眼。
谢芷默机械地一张张翻过去,突然翻到一张特写。
年轻男人的脸英俊得挑不出半点差错,对着镜头朗然地笑,眼底是化不开的甜蜜宠溺,和属于少年的一丝丝痞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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