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影晃动讷讷半晌。
“多谢温姑娘今日款待。”谢枕石又恢复了先前对她的称呼,可目光一瞬也未落到她身上,只顾得蹲下身子去捡散落四处的碎片。
温流萤被他叫得心下一沉,局促不安的看着他。
她觉得既是丢人,又是心虚,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谋划了一夜的法子非但没达成目的,还在人家面前落了下风。
茶盏的碎片捡起来能捧满掌,谢枕石用手虚拢着,将它们尽数倒落在桌上,似是自嘲的笑了笑,“温姑娘若是对这桩婚事不满,大可直接说明,实在无需这般费尽心思。”
温流萤被噎住,开口同他解释:“说谎骗人的确是我不对,但是这桩婚事……”
“温姑娘可是觉得不便同你父亲说清自己的心意?”谢枕石打断她的话,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又自问自答:“无妨,明日我亲自登门同他说明便是。”
话罢,他压根没再给她回应的机会,整了整衣衫,转头便要往外走。
婚事告吹的确是温流萤心中所想,但却不想是以此种方式,她快步上前,还欲伸手拦他,好好和他说清楚。
谢枕石却不着痕迹的偏身躲开,平声道:“温姑娘留步。”
温流萤的手滞在那儿,眼看他推开房门下了木阶,适才温软和气的人,这会儿只剩下一个疏离的背影。
屋外风雨更急,生生往屋里灌,轩窗被吹得来回“咣当”作响。
谢枕石匆匆出了广平居,心中怒火难抑。
到底是他低估了一个小南蛮子的狡猾,才会被她不入流的小技俩所骗,这样漏洞重重的谎话,他居然信了。
随行的侍从既要为他撑伞,又要关注脚下,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渐渐落在他的身后,又忙加快脚步追上去,手中的伞稍不注意,凸出的伞骨正划过他的眼下。
谢枕石发出“嘶”的一声,顿时停下步子转过身来,他眼睑下多了道红印,好像有些破了皮,渗出点点鲜血来,使得那张脸上多出的几分阴冷之意愈发明显。
“不长眼的糊涂东西,连伞都撑不好?”周安赶在谢枕石动怒前,抬腿便是一脚,正踹在那撑伞侍从肩上。
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将人直接踹了个趔趄,恰好一屁·股坐进水坑里。
撑伞侍从却不敢起身,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泥水,嘴中不住的讨着饶,“小的有错,公子莫要动怒。”
谢枕石瞥他一眼,用手触上伤痕,等看到手指上沾到的鲜血时,反倒突然笑起来。
笑完便是短暂的缄默,而后沉声轻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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