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很疼的。苏既明用力抓着床单,死死咬紧牙关,并不叫疼。突然,他感觉羲武掰开了他紧绞着床单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
他情不自禁睁开眼,只见羲武把盛药的碗放在床头,右手替他上药,左手握住他的手,用指腹在他掌心中摩挲。掌心传来的触感又麻又舒服,竟分散了他许多痛感。
羲武沉沉道:“若在儋州,有圣泉水,能加快你伤口愈合。”
苏既明方有些放松,一听这话立刻紧张起来,生怕羲武将他带回儋州,忙道:“不!我不!我……”一用力,登时又疼地龇牙咧嘴,虚弱得直喘气。
羲武微微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替苏既明上过药之后,他竟起身走出了房间。
他这一走,反叫苏既明怔忡。他环视四周,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立刻动了逃走的念头。他心里很是害怕,乌蛮族人性情耿直,死心眼,他的欺骗和逃走对于羲武来说恐怕就是背叛。羲武会像对待那个背叛了妻子的乌蛮族人一样对待他吗?可是他有伤在身,跑得掉吗?就算他跑了,羲武会就此放弃吗?
就在苏既明脑中天人交战之时,羲武端着一碗药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将苏既明扶起来,喂他喝药。苏既明被他抱在怀里,心如擂鼓,心虚地根本不敢看羲武的眼睛,慢慢喝完了药。
“谁伤了你?”
苏既明愣了愣,不答。
“除了这里。”羲武用手指虚虚点了点他胸口上的伤,“还有哪里?”
苏既明迟疑片刻,微微地摇头。
羲武道:“十几天前,我有所察觉。”
羲武所指的,应当就是苏既明重病那次了。苏既明喃喃道:“那没什么……”
羲武见他不说也就不问了,接过他喝空的药碗放到桌上。
他一转身,苏既明才敢抬眼看他的背影。
为什么,为什么羲武只是关心他的伤势,为什么不问他究竟是谁?他骗了羲武,羲武难道不愤怒吗?
片刻后,羲武回转,再次到床边坐下,苏既明立刻又闪开了目光,微微偏过头,一缕发丝从耳边垂下,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羲武抬起手,苏既明下意识躲闪了一下,但很快就僵住了身子。羲武察觉到了他的害怕,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然后动作轻顺地将他那缕头发挂到耳后。
“你不是卜天。”
苏既明咬了咬嘴唇:“对。”
“你也不是苗人。”
“……对。”
苏既明这才注意,羲武跟他对话时用的是乌蛮语。虽说苏既明到儋州几月后已经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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