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孩子乐言就觉得喉咙发紧,“思思她知道我受伤了?”
“现在想起孩子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你现在这样子,我怕会吓到她。”
乐言用手肘撑着身体坐起来,“明天……明天我脸上的红疹和水肿应该就会退下去了,她见过我过敏的样子……她很乖,不会被吓到的。我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她了,请你让我跟她见一面,一小会儿就好了,就在这病房里见也没关系。”
她头发散乱,脸颊浮肿且布满红疹,额头上还贴着纱布,硬撑着坐在床上身体微微前倾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这样子他也不是没有见过。生思思的时候她很吃了些苦头,剖宫产当晚子宫收缩不良大出血,重新拉回手术台抢救。一来一回折腾两宿,恰好那天康欣出事,他在另外一家医院里,第三天回来才见到人,她已经可以在病床上坐起来了,护工正给她一口一口喂家里煨好了送来的汤。
记忆中,那时的她就跟现在这样子差不多,整个人仿佛憔悴得脱了形,病号服穿在身上怎么看都显大,空荡荡的露出深凹的锁骨,看到他来了却还会由衷地笑,眼睛里像有银河一下子全都亮起来。
如今她已不再看着他笑,眼底的哀伤像涨涨落落的潮水,偶尔溢出来一些,心底不管想什么,万事与他谈条件。
千钧一发之时,他与她共患难一场,抱着她一起从楼梯上摔下去,到头来她没有一句感激或关心的话,句句针锋相对,只有提到孩子的时候才软下态度来求他。
他的手在身侧动了动,刚刚在急诊室接回去的肩膀仍然酸痛使不上劲儿。
他右肩有习惯性肩关节脱臼,最后摔到地面那一下就脱开了,他忍着钻心的疼想要扶她起来却根本没有办法。
直到池睿跑过来。
就像现在他想扶她好好躺回去,还没碰到衣角,就听到她继续道:“如果你真的对这次发生的事有一点愧疚和抱歉,就让我看看思思好吗?其他我什么都不要,也不会再去找康宁。”
听到她这样讲,似乎是预料之中的事。
他握紧手掌站直了身体,脸上恢复了漠然硬隽,没有答应也没说不行,只浅淡地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果然这世间是有太多这样那样的限制和隐秘的禁忌,当你无法深埋又难以忘却,经由另一个人贸然揭穿点破,竟然就衍生出诸多变故和身不由己的离合。
他仰头深吸了口气,边往楼下走边给家里打电话:“周嫂……嗯,对,麻烦你今天早点去幼儿园接思思,我会让司机来接你们……对,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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