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家里,抓紧准备后事吧。”
“……”
暮非瑟沉默着回到病房,舞凤仰躺在床上,看到她进来,对她摊了摊手。
暮非瑟上前握住她的手,舞凤说:“我想出去看看,好久没看见太阳了。”
护工推来轮椅,暮非瑟给舞凤穿上羽绒服,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推着她一路下到医院楼下的自由活动区。
今天天气不错,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阳光笼罩大地,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暮非瑟推着舞凤到处转,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讲起从前和雷厉经历的许多,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在跟小辈追忆年华。
雷弛野从护工那里问到舞凤和暮非瑟的去处,找到她们的时候,暮非瑟正弯下腰给舞凤整理毛毯。
阳光将她黑亮的发丝笼上一层柔光,墨绿色羊毛大衣衬的她皮肤像瓷白的釉器,五指青葱,艺术品一样漂亮。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定格了,雷弛野的心竟前所未有的平静。
明明只是一副寻常的画面,却让他的心安定下来,好像这些年的躁动就是在等这一刻,神奇的伏顺。
他悄步走过去,本无意惊动暮非瑟,可在离她三步远的时候,暮非瑟还是警觉的抬头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眼中的防备在看见是他后,慢慢收敛。
她的防备心还是这么重,雷弛野想起往事,嘴角添了点笑,“怎么出来了。”
舞凤说:“是我要出来的。”
“弛野。”舞凤微仰头看着眼前高大的青年,脸苍白的接近透明,偏还要做出的笑的模样,“我不想住在医院了,办理出院手续吧,我想回家。”
雷厉去世后,雷家基本由舞凤把持,以前雷弛野选择性忽视的东西一点点浮上水面,舞凤的好一点点展现出来,这些年他和舞凤的关系已经改善很多。
雷弛野不赞同舞凤出院,虽然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可能活一天就是一天,总比永远坠入无边黑暗强。
“等你的病好一些……”
舞凤收敛笑容,打断他的话,“我的病好不好得了,你难道不清楚?”
雷弛野不说话了。
舞凤说:“去办出院手续吧。”
一直没讲话的暮非瑟开了口:“舞……妈想做什么,就照她说的做吧,回家调养也是一样的。”
雷弛野看向她,暮非瑟回看,眼睛一错不错,里面什么也没有。
雷弛野莫名烦躁,什么没说,转身走了。
下午,舞凤被抬上了车,车子离开医院,一路朝雷家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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