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为了替她出头,是为了帮她。可她还是害怕,哆嗦着身子,无力招架。
她怕,那些受审的人当然也怕,终于带着哭腔大叫,“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小的干的,都是小的干的……”
颂银一激灵,脑子清醒过来,有的时候的确需要这样的手段,太监忍辱负重,简单的刑罚对他们不起作用。只有下狠手,打到他们怕为止,才能从他们嘴里掏出真相来。
她长出一口气,垂手立在檐下。本想听后续,容实的做法很奇特,其余的人居然就那样遣散了。然后听他轻笑一声,“早早儿招了,也免受皮肉之苦。”招呼边上太监把人放下来,那两个库丁已经成了血葫芦,倒在地上一滩烂泥似的。他冲贴身的两个侍卫班领抬了抬下巴,“剩下的交给你们,务必把赃银的下落找出来,好向万岁爷交差。”
那两个班领应了个嗻,他方转身出来。垂首打量衣裳,发现有血迹溅身上了,印着月白的曳撒,十分的刺眼。他懊恼地咂咂嘴,抽出汗巾拂拭,好在绸子不那么吸水,略擦了擦,只余淡淡的一点痕迹了。
猛一抬头,发现她就在外面,他有点慌,“你怎么来了呀,怎么不听话呢!”
颂银尴尬地咧咧嘴,“我在前头等急了,想上后头来看看……都审完了?东西的下落呢?”
他说:“下落会有的,太监运东西像老鼠搬粮似的,东一点儿西一点儿的往外倒。要是全在宫里,一下子就能找出来,可要是运出宫了,追起来且要费把力气。”
她点了点头,抬手抹抹额上的汗水,讪讪道:“我先头看着,担心屈打成招呢。”
他没说话,其实让她料着了,的确是屈打成招,那些东西根本不是库丁偷的。
他之前面见皇帝,圣意显而易见,确实有罢免佟佳氏的心。库里怎么会少东西?他早就想过,底下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有皇帝授意,有心弄出这么个陷阱来让他们钻。她去求陆润,陆润就是干净的吗?他宣旨,跟着出入广储司,出了事却没谁敢传他过审,所以皇帝的用意他未必不知道,只是后来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临时改了主意,才将案子交由慎刑司查办。
慎刑司查办,真想找出赃物几乎是不可能。皇帝会承认自己盗了库吗?帝王的威严何在?所以命他协理,知道他机灵,可以无中生有。于是那两个倒霉的库丁顶了缸,罪名就落在他们身上了。接下来得想法子解决亏空,这皇帝也有意思,不拘他们谁出这笔钱,他算是稳赚的。做皇帝做到这种程度,也真抠得可以了。
可这事儿他不能告诉她,要是让她心里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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