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恨皇帝,当知道颂银被强纳进后宫之后,他一刻都不能忍,“就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皇帝!当皇帝就能强抢民女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人就跟穷家子忽然有了钱似的,恨不得叫全天下知道他有身家。前前后后干的那叫什么事儿,倒行逆施,早晚要垮台!”
他气哼哼穿上官袍戴上顶戴,太太问他干什么去,他手一指天,“进宫,要人!”
太太吓白了脸,“你是想让铡刀落在自己后脖梗上才痛快是不是?二妞为什么进宫,不就是要保全家老小平安吗!”
他才不管那许多,他在颂银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这个闺女调理出来是继承家业的,不是为了充后宫上绿头牌的。
他还是进宫了,走路打着晃,歪歪斜斜进了军机处。死过一回的人无所畏惧,砍头不过碗大的疤,有什么了不起!皇帝盘腿坐在南炕上和臣工议政,他扫袖打了一千儿,“给皇上请安。”
皇帝哦了声,“回来述职了?都好了吧?”
他应个是,“奴才贱命,好得快。多谢主子派遣的御医,给我配了几帖药,现如今能认人了,也能自己吃饭了,就是脑子有时候不太好使,想问问御医,有药治没有。”
他话里带着呛味儿,皇帝也听出来了,一时脸上有些尴尬。毕竟是颂银的阿玛,他现在想和颂银慢慢培养感情,就算她阿玛犯浑,他也不能太认真计较。他放下了折子,心平气和说:“延误河工,委实是一桩重罪,朕这么判,是照着法度来,并没有错。这差事总领的是工部,你内务府是副差,所以诸克图问斩,留了你一条命,也算是法外开恩了。”
述明跪下磕了一头,“奴才谢主子不杀之恩。奴才今儿进宫来,一则是想向皇上请辞,二则……”
皇帝知道他接下去要说什么,抬了抬手道:“朕手上机务还没办好,你先上外头候着,等传你你再进来。”
他垂手道是,却行退出去靠墙根站着,两个眼睛定定瞪着地上的一块土坷垃,从侧面看上去真有点瘆的慌。苏拉太监暗里议论,说佟大总管只怕已经吓疯了,两柱香时候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可见病还没好。
军机处的人陆续退出来,经过他面前的时候对他拱手,他也知道还礼。然后就静待,人佝偻着,像个成了精的黄大仙,仿佛身子太长,站不直似的。
终于皇上宣他了,他迈着鹤步重新进了军机处,向上一揖手,“奴才先前的话还没说完,一则辞官,二则来找我闺女。颂银连着半个多月没回家了,奴才和家里老太太很是挂念。人不见了,奴才找了半个四九城没找见,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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