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周琮略饮了些清酒,跟乌黎场上的官员都混了个面熟,他们酷爱听京中浮华,对平京有着非比寻常的好奇心。
周琮便遂着他们的意聊聊大理寺的案子、某个贵族的轶闻、京中的坊肆酒楼……
众人尽是戴目倾耳,七嘴八舌,总算是开了眼界。
在不着痕迹间,他便探明了在场之人哪个负责北面的通路,对其人颇是亲善。
午时两刻,周琮告辞,动身上山。
临走时林檎还意犹未尽,酒热上头:“郎君如今不用再进洞,回下边住也省得奔波!”他大手一挥承诺:“就这一两日,我定将郎的住处安排妥当!”
周琮没有拒绝,只道是多谢费心。
他此行乃是为阿厘北上做足准备,与林檎相约明后两日还要一齐宴饮畅谈,
到时自己留在场上,十九带阿厘走才更隐蔽。
只要他们出了岭南,胡明将他焚化之后,便可北上与他们回合。
阿厘不止一次地同他说过,不喜岭南。
其实周琮也不喜欢,所以一开始才想她陪着。
只不过往后,人死如灯灭,自己亡故之地在哪,就更没甚么分别了。
他当真不甘心,当真不舍得。
遍翻着录,没有饲女有孕相关的一丝记载。
基多诡诈,若难以找到消失的子蛊,未尝不会擒获他们,剖肠挖肚,以取子母双蛊。
更何况,乌黎场与南廷勾结,赵立志聚旗招贤,矜能之人蠢蠢欲动,银矿关系军饷筹措,局势一乱,各方无不欲攫为己有。
再等下去,夜长梦多,便如笼中之鸟,再难有出逃之机。
原以为还能突破天命,苟延寿数,可想方设法,费尽心机,到头来仍是骏命不易,劫数难改。
阿厘……有孩儿陪伴,总归不会忘了他罢。
念及阿厘在等着自己,周琮归心似箭,大步在茂密的桐柏松杉之下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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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师打来一盆刚烧的热水,
阿厘躺在床榻上,浑身阵阵发冷,好似有四面八方的飕飕凉风将身子沥地千疮百孔,她咬着牙偏过头来:“大夫……那人……”
老头赶紧挡住话头省的她再费劲说下去:“老夫给她捆起来了,夫人莫操心了!”
小腹绞痛,她无力地双手捂着,仍要费尽力气向大夫求个保证:
“您说……我的孩儿……会无碍的罢……”
老医师瞧着她汗涔涔的惨白面容,进退两难,只急急忙忙道:“老夫……老夫尽力而为!”
本就有滑胎之兆,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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