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道,床上一直待自己极好的老人却不复往日的清醒和温和,反倒是面色黑黄,眼窝凹陷。不知怎么,他脑中忽然就想起了媳妇教自己识字时候的那个“形容槁枯”的词儿。
再瞧给严大伯诊脉的大夫一脸惶恐的样子,田铁石只觉得有那么一口气憋在心头,吐不出来的难受。
“大伯?”田铁石见大夫收了物件,赶紧上前轻声叫到。
严老爷迷迷糊糊似是回到了当初,安国公府的后花园,一身大红宫缎轻纱长裙的女子,被京中名媛淑女簇拥着,一步步靠近百花绽放的花圃。也一步步的踏在了他的心上。
“纯儿......”
女子慵懒的应付着众人的讨好,无所谓的抚着流云髻上憋着的金凤钗,也不知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儿,随机眉头轻挑,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意。单说那份雍容与气度便是众位闺秀无法企及的。
那便是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女子,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此时的她笑的张扬,美的凌厉,似是天底下最让人敬仰的女子。
青烟飘起,眨眼之间,似是进了端王府之中。珠帘璀璨,金线勾边的大红拽地长裙熠熠生光,此时的她依旧被众人簇拥,只是眉宇间却不见了曾经的无拘与慵懒。纵然是雍容华贵,大气磅礴,却也少了一份让人心动的震撼。
至于她周围那些吵吵不休之人,却都是他因为各种缘由收入王府的妾室。他从来不知,那些伏低做小的女子那般聒噪那般......令人厌烦。
接着,天色转黑,高墙之上,一身青白常服百褶襦裙的女子冷声言道,“弑父夺权,视为不忠不孝。残害兄弟,害的无辜百姓命丧刀下,视为不仁不义。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纵是乞儿也当诛之。”
他离她那么近,似乎就一步之遥,触手可及。可看着那个威胁她改口求饶的刀刃一点点划破她的脖颈,他竟然无力阻止。他不断的上前,不断的伸手想要阻止,可刀刃一次次的穿过他虚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