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邱式身上盖着一条围巾,正是她们二人在车顶上接吻那一天她披着的那条。邱方抚摸着围巾柔和的质地,将它当作妹妹柔软的内心。
他企图唤起那日接吻的甜蜜激荡的情感,硬是忽视了妹妹后脑的斑秃,说:“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
“为了祭奠一个友人。”
“你知道那不是她的墓。”
“那只是一个象征……我完成了一切,不会再做更改,所以一定要去告诉她。”
邱方握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你不需要她。”
你有我就够了。
他不能容忍妹妹怀念旧友,相当于否认了他这段时间的努力。他费力迎合她、理解她、说出她愿意听的话,就是为了得到她,剥离她的过往,孤立她的生命。
“乖乖留在这里。”他说。
孱弱的身体,嶙峋的瘦骨让邱方对妹妹放松了警惕。她连站起来都费劲,也再没提出去公墓的请求,乖顺得令邱方舒适。
剧烈的征服感让他安心,他生平第一次得到了兄长应有的尊重。
叁天后的夜里,邱式留住了他。
她们没有做爱,只是在床上依偎着。
邱式的嘴唇中缝干得裂开,但还是坚持交谈。
“我将手稿存在D盘,结局不会改,是我满意的结果……”
“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哥哥,无论我们做的事是不是正确的,我都是在回馈你的理解和帮助,所以我毫无廉耻之心。”
她因为在发烧,所以有些语无伦次,情绪也比较激进。她痛斥曾经嚼她舌根的班主任,怒骂对男性造神的文艺作品,同时揪出在她十岁时就去世的父亲。
“这世上没有神一样的男人,没有回头的浪子,没有一成不变的爱情,可为什么我们要幻想他们?只要存在这样幻想,那一切都终将停滞不前……”
“就像我们的爸爸,他才是这世间普通男人的模样,用孩子拴住一个女人,又冠以‘母爱’的枷锁,如果不是我们,妈妈早就自由了……”
“哥,你知道什么是自由吗?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是随意处置自己的身体,人不能拥有那样的自由,那是邪恶的自由……”
后来,邱式带着微薄的笑意对邱方讲起了那个男人,那个和他差不多年纪、同样是教授、获得了妹妹“爱情”的男人。
她们相逢于一次课后答疑,清瘦儒生在讲台收拾手头的课本。邱式走到他面前,用两指夹住中性笔,轻轻指了指黑板上的字,问:“能不能给我再讲讲,利她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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