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万千。
无数的亡魂会被这双眼睛吸引。
只有与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这双眼睛是多么特别。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定下心来,伸手把自己的男式发髻散开,梳成女妆。
她以男子的面貌进府,避过最初的一场冲突,可是却不能以男子的身份潜藏,否则和鬼鬼祟祟的躲避有何区别?
和不进来有何区别?
既来之,则安之。
当她没来此地时,当她不知道未来的婆母是何等样人的时候,她还存了讨好对方之心,担心自己不合对方心意,会惴惴不安,可现在,这个长辈连见都未见就把她彻底鄙弃了,那些讨好紧张自然也就不需要了,还能怎样呢,事情已经如此,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梳完发之后,她为自己换上女装。
那边厢,江含征向太夫人问了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关怀地询问了太夫人的病情。
较之上一次见她,此时太夫人的样子倒真的可以名副其实地冠上一个“太”字了。
以前光洁白皙的皮肤严重松弛,眼袋下垂,眼角嘴角皱纹横生,皮肤晦暗,头发干枯,仿佛骤然之间换了一个人,老态到让人暗暗吃惊。
太夫人坐在床头,神情恹恹地和自己的儿子说着话,虽然犹自不甘心地拽着一颗少妇心,奈何身体已经完全不配合了。
江含征有点内疚,这样的太夫人本该激起他更多的,诸如难过、伤怀、母子情深之类的感情的,可他默默地在自己的内心拨拉了许久,竟然什么也没有拨拉出来,这个发现让他震惊,他为自己应该有却已经缺失的情怀感到内疚。
感情不够礼仪补,于是内疚中的江含征愈发对母亲各种软语宽慰。
被宽慰了的太夫人明显对自己儿子的孝顺懂事感到受用,之前那一颗绷起的心倒是慢慢放松了下来,临时决定对儿子隐瞒自己的行为不再提起,只道:“我的身体也就这样了,只希望临死之前能看到你们都成家立业也就罢了,我已经托人向你的姑母家提了亲,你这次回来,正好和云珊把亲成了。”
说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江含征唇角微绷,而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说道:“母亲素来不和我生父那边的亲戚来往的,怎么突然就想起和那边的姑母结起亲来了?
且母亲卧病,我此次请假回来也是为母亲的病,如果突然成起了亲,难免要为别人诟病,到时候被那些言官一个弹劾折子奏上去,一个欺君之名可是谁也担不起的。
再说,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母亲的身体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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